黃局長將我帶到了局的大會議室，這位於辦公樓的頂層，不開會的情況下這沒人進出。

    “麻煩黃局幫我弄一些香燭上來！”我看了看偌大的會議室，對黃局說了一句。

    “那個誰，去花圈店買些香燭上來！”黃局心知我這是要弄封建迷信的動作了，急忙對隨同的警員吩咐了一聲。

    “還有死者的遺物，最好是他們的皮膚或者是頭發。不要多，一點點就行！”我遞了一支煙給黃局又道。說實話，一老百姓忽然吩咐起堂堂的局長來，這讓我心多少有些發虛。

    “好，我馬上讓證物科送上來！還有別的需要沒有？現在時候還早，不如我們先下去吃個早飯，待會午陽你也好辦事。”黃局長對於我的要求一概都答應了下來，這畢竟是在幫他辦事。早飯是在局食堂吃的，夥食不錯，大個兒的豬肉粉絲包子和麵條。吃飽喝足，我要的那些東西也都準備妥當了。

    “那我在下頭等你！”送我來到會議室，又陪著我抽了一支煙，黃局長這才起身朝樓下走去。我將煙蒂扔進煙灰缸，起身將會議室的門給關上。然後點燃了香燭，分布在八個不同的方位上。那些被送上來的死者遺物，則是被我擺放在了八方的正當中位置。

    “一拜冀州第一坎...”一切準備妥當，我開始起壇招魂。說起招魂這事，我做得不多。連帶為父親招魂那次，滿打滿算這三年一共用了三四次。今天這次，算是第五次。八方的香火拔高一尺多，煙霧扶搖直上一直抵達了天花板。煙霧聚集在天花板上，逐漸形成了一道道煙圈。

    整個會議室變得陰暗無比，幾道殘魂浮現在我的眼前。他們的魂魄是不健全的，臉上也是流露著懵懂的神色。我點燃一張符紙，從眼前拂過後注視著他們的眼神。從他們眼神中，我能看到一些案發時候的片段。

    “老李，該收攤了啊！”老李的殘魂之中，浮現著當天的情形。老李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外地上班，每個月都是入不敷出。小兒子在本地找了個工作，情況比大兒子還要糟糕。為了能幫兩個兒子把日子過得好一些，老李隻有沒日沒夜的出攤做生意，心想著幫襯兒子一把。老李的女人死得早，他也沒有再續弦。用他的話說，就是兒子是他的命，他不想讓後媽來糟踐。

    “哎，收攤了！”老李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他想抓緊時間多掙些錢。這間店鋪，就是他全部的指望。雖然累，可是他必須要堅持下去。

    “爸，今天生意怎樣？”將店鋪的桌椅板凳都收拾好，老李正在後廚洗刷著鐵簽，小兒子打來了電話。

    “還可以，你咋還沒休息啊？明天不上班啊？”老李將手擦抹幹淨，搬了把小椅子靠坐在冰櫃跟前問道。

    “明天周六，爸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今天打牌呢，又輸了幾百。小袁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兒子在電話對老李說著。

    “明天過來拿幾百，回去把賬補上吧。”老李從兜摸出一支煙，點上後對兒子說道。小袁是他的小兒媳婦，為人是隻進不出的那種。

    “我答應給她買套衣裳的，正好明天去逛街...”小兒子接著說道。

    “明天來了再說吧！”老李覺得有人在敲門，他起身朝門口走去道。兒子一聽有門兒，隨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誰啊？打烊了明天再來吧！”老李走到門口，隔著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