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他們勘察過一番，將屍體運走了。臨走之前，他還刻意為我和阿離換了一個房間。我說我不講究這些，他說屋畢竟死過人，我不覺得有什，他心總會過意不去。酒店發生的事情，沒有上到新聞去。甚至於酒店都還在照常營業，絲毫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隻不過我跟阿離沒有再點餐廳的餐，而是去到街上，準備找一家人氣旺的館子吃午飯。

    經過這一鬧騰，此時已經將近一點鍾了。館子的客人大多已經吃飽喝足，正準備結賬離開。我跟阿離去了一家小炒店，找了個兩人小桌坐了下來。桌上的餐具還沒有收拾，老板是一對老夫妻。丈夫負責在廚房炒菜，老婆婆則是腳步蹣跚的一邊收錢，一邊擦抹著桌上的油膩。我將麵前的碗筷都歸置好，端起來放到了一旁的大桶。

    “謝謝啊，想吃什自己寫上給老頭子看就行！”老婆婆捶打了兩下腰，手撐在桌上對我道著謝。

    “爹爹，弄兩份蓋飯我帶走！”一個滿頭大汗的青年走進去，一邊麻溜的幫著擦抹桌子，一邊衝著後廚喊了一聲。

    “今天舍得吃蓋飯了？葷的還是素的？”老爺子探頭出來問了一句。

    “就青椒肉絲的吧，今天發工資呢，改善一下生活！有鹹鴨蛋？再給我來倆。”青年笑著答道。有了他的幫忙，店的幾張小桌很快就被收拾幹淨了。把裝滿了碗筷的大桶提進了後廚，青年將水龍頭打開，往桶放著水。

    “你坐著吧，每次來都幫忙幹活！媳婦快生了吧？生娃的時候告訴我們一聲，我給她煲湯送去。”老婆婆將青年從廚房拉了出來說。

    “快了，預產期在下周，我打算從明天開始就歇工在家照顧她。萬一要是有個不對，起碼有人把她往醫院送不是。”青年抬起胳膊，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抹掉說道。婆婆將牆上的搖頭扇給定住，讓風朝著他身上吹著。

    “到時候想吃什，就跟我說一聲。你倆都沒個父母的，你又要上班賺錢。到時候我做好了，給你送家去。”老爺子在後廚翻炒著青椒肉絲，本來打算再往鍋添點辣，可是想了想又把那一把紅辣椒給放回了碗。

    “這是菜椒，不辣！你媳婦快生了，吃多了辣對孩子不好。我這有醃大蒜，你要是覺得不辣，就吃幾顆提提味吧。”老爺子很快就把青年的蓋飯給做好了。打好包之後，又用小盒裝了一些醃大蒜。青年付過錢後，又聊了幾句，這才提著飯盒離開了小店。

    “讓你們久等了！第一次來我這吃吧？香幹回鍋肉吃不吃？紫菜蛋花湯？你們兩個有一菜一湯足夠了。再多就吃不完！”老爺子往鍋舀了兩勺水，洗了洗鍋對我說道。

    “成啊，您做主好了！剛才那個青年，是你們老街坊？”我起身遞給老爺子一支煙隨口問道。

    “也不算街坊，這小夥子是我們的常客。一來二去的就熟了，人也老實肯幹，心腸也好！時不時的，都會過來幫我們一些忙。處著處著，可不就像是親戚一樣了！小夥子人好，就是命不好。他和他媳婦都是孤兒院長大的，結婚的時候也沒什人來參加婚禮。就在我這擺了一桌，簡簡單單的舉辦了個儀式。”老爺子吸了口煙，將毛巾往頭上一搭說。店沒有空調，就一台吊扇外加一把搖頭扇。廚房的溫度非常高，爐火將他的胸口和臉頰烤得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