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跟人就是不能比，你們東城的人就是不一樣。看看你們穿的，吃的。再看看我們這些人。”漢子姓魯，沒有名字，隻知道從死人堆撿到他的那個人姓魯。於是他也就姓了魯。大小就有著一身蠻力，據他說小時候開始跟人幹架，很少有輸的時候。慢慢大了，大家見他力氣大，又喜歡耍棍棒，於是就集資，幫他打造了一根鐵棍。有了鐵棍的魯漢，也就成為了這百來人的倚仗。

    “她們都想去城生活，可是一幫子婦孺，城市距離咱們這多遠，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怎去？就算知道，一路步行幾百，沒等走到要被人殺了，要被妖獸殺了。還不如藏在這，雖然沒有好吃好喝的，起碼能夠活下去。”魯漢的手掌很大，我估摸著能夠單手抓起一個籃球來。掌心上全都是老繭，鐵棍的棍身油光水滑的一點毛刺都沒有，看樣子是每天都在耍弄這玩意。我不敢說他是在練棍，因為從他身上我察覺不出半點修為來。他有的或許隻是一身蠻力，但是這身蠻力再加上一根鐵棍，卻也能護住這百來人周全。

    “沒人不想去更好的環境生活，這是人之常情。”桌上有酒有肉，這些都是我從車拿來的吃食。我拿起酒壇子為魯漢又倒了一碗酒，然後將碗的肉菜挪到了他的麵前。這些東西，不過是我們在路上吃的。可是放在他這，卻是不亞於山珍海味。

    “還好這附近沒什妖獸，也沒有其他的營地。也算是老天爺照顧吧，讓我們能夠在這生活下來。除了窮點兒，其實這挺好的。最近三年，你們是第一個到我們這做客的客人。”魯漢喝了一小口，就用手拈起一塊鹵肉扔進了嘴對我說道。

    “你們怎不種點糧食呢？那平時你們都吃什？”我問魯漢。

    “種糧食，就意味著這有人。我們沒什能耐，打是打不過人家的，隻能盡可能的將自己藏好。這處山坳，從外頭看就是一處荒地。隻有走進來，才能發現這有人生活。我不怕告訴你，在山上，我們還挖了山洞。一旦不對勁，我們全都藏洞去。洞也不止一處，而是挖了好多處，洞洞相連。嘿嘿，這主意是我想出來的。在山上我們還種了花生和紅薯什的，那些東西夾雜在野草當中，不走近了看壓根就察覺不出來。你們要不要花生和紅薯？我可以便宜點賣給你們，把你們的米麵還有油鹽換一點點就行。人不吃鹽，就渾身沒勁。上次我走了七十，才跟人換了一些鹽巴。眼看就要用完了，還好你們商隊到了。”魯漢倒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不過喝了幾口酒，他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拉著我的胳膊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回頭我幫你問問，油鹽和米麵這些都是小問題。隻要商隊有，他們會願意跟你們作交換的。”我對魯漢說道。聞言他使勁在我的肩頭拍了拍，說了句：夠朋友！

    “你不是一般人！”收了手，抓了幾顆油炸花生米扔進嘴，魯漢看了看我說道。

    “何以見得？”我看看衣服上的油印子，心有些無奈的問他。

    “以前也有人在我們這留宿過，不過他們都經不住我的拍打！隻有你，若無其事。咱們這除了這百把口子，沒別的東西能讓你看上眼的。你不會打我們的主意吧？”魯漢說話間，又喝了一口酒。那根鐵棍，就靠在桌邊，隻要他一伸手就能拿到。不過那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對於我，他拿到了鐵棍也不頂事。不過對於他的這種粗中有細，我倒是有些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