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太後閉著眼,心中的殺機不止沒有壓下消除,反而愈來愈甚。
既然他們君臣相得,那就她讓他們不可得。
雖然玉妄一再明不允許讓景生過去,但是他還是瞞著玉妄,悄悄的自己去了。
在景生看來,不去現場看一下,總是放不下心。
然而這樣一個念頭,卻給他自己埋下了殺機。
從莊子去斷崖那短短的路上,殺手的身影一直牢牢跟在他身後。
景生不得不歎息自己時運不濟,或是這些人好算計?
偏偏他內傷將愈又被張芳倩引動,心脈尚存隱患就正趕上身旁無人的時候被他們追殺。
也許他的確應該聽玉妄的話,不隨便跑出來的。
景生抹去嘴角的一絲血痕,笑著想自己腦子大概是糊塗了,怎可以覺得自己是那種乖乖聽話的人呢。
追殺他的人在首位的就是柯欽飛。
滅門仇人被他逼得退無可退,他心應當是快意無比的!
然而他麵上沒有一點愉悅的表情,甚至就沒有表情。
他漠然地看著站在斷崖邊上的景生,神色與其是冷漠,不如是有些空洞。
“你可還有話?”柯欽飛冷冷問了一句。
景生聞言,不自覺笑了出來。這一笑牽扯到胸前的傷口,疼得他皺起眉頭咳了起來。
柯欽飛的手下眉毛狠狠皺起,對著景生怒目圓睜道:“你死到臨頭還敢笑!”
景玉卻笑得更開心了,哪怕內傷扯得他心肺俱痛,“這位兄台的就不對了,既然逃不過一死,難不成我一定要哭嗎?當然是笑比較好吧。”
死到臨頭還強詞奪理,不知是該讓人刮目相看還是冷哼此人不知死活。
柯欽飛眯起眼睛,淡淡道:“看來你想直接死。”
景生很迅速地搖搖頭,“不。我不想死。”
“可你必須死。”
“或許我還有一線生機。”
冷光從柯欽飛瞳孔流閃而過,“何以見得?”
景生又輕咳兩聲,壓住胸口不斷滋生的痛感,灑然一笑道:“逃過你們的追殺就可以了。”
聞言,柯欽飛身後的許多殺手登時哈哈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嘲諷景生白日做夢。
景生淡笑的看著這些人,仿佛一點都不在意他們口中那些對他的嘲諷和侮辱。
他當然不在意,他為何要在意?
柯欽飛上前兩步,眼中不覺現出些許遺憾。
這是他當了一輩子假想敵的人是他這輩子發誓一定要殺死的人。
如果他們不是敵人,他覺得景生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對手,並不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誰都不知道,包括姚蕊心,甚至他自己也是直到現在才明白過來。
其實他……一直都在享受著追逐景生身影的過程。
那給予他力量和動力,讓他能不斷戰勝自己、登上下一個台階。
可惜……他們是死仇。
景生必須死。
如若不然,就隻能是他死。
注視著柯欽飛越走越近,景生此時卻想起了莫錚。
柯欽飛如果真的是義父的兒子……此時柯欽飛若是殺了自己,義父義母要如何自處?
還有月梅……
景生驀地一怔,旋即苦笑,約莫會去找張芳倩吧……
那畢竟……是親娘……
柯欽飛一步步靠近,景生並未退後一步。
兩人的距離終於變成了前所未有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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