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異常呢，二狗自從跟她簽訂契約起，就一直跟在她身邊，不管上刀山還是下油鍋它都沒過半個不字。它雖然總沒有機會露兩手，嘴巴又毒又臭，但誰也不是鐵石心腸，相處這久，總是生出了幾分感情的。

    烏祁歡死時的慘狀還總在她夢出現，要是二狗也出了事，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樣。

    “你們之前是為了幫它救一個朋友才遇上的，會不會是去找那個人了？”聽如林想了想道。

    烏心一動，然而很快又低頭。

    “那個女子已經不記得它了，再見麵也是徒增傷感。二狗活了將近萬年，這種事它比我們看得更明白。”

    “可……萬一那女子出了什意外呢？”

    烏怔怔望著聽如林，盡管很不希望有這種事發生，但這確實是眼下唯一的線索。

    顏歌當即召出旺財，示意它去找賓穀青詢問莞兒現如今的住處。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旺財顯形，告知他們莞兒如今正在東大街的一位商戶家。

    “那家隻有一對老夫婦，經營著一間很的藥房。老人的孩子十年前病故，他們膝下再無子嗣，二老相依為命至今，經常行善幫助靈幽城無依無靠的孩子。師姑娘也是幫忙的時候認識他們的，所以便把人托付給了他們，聽莞兒姑娘已經認二老做爹娘了。”旺財道。

    落葉歸根，總算是一件好事。

    可烏不知道這對二狗來是否也一樣。

    “對了，還有一件事。”旺財頓了頓，“師姑娘其實前幾日二狗問過她莞兒姑娘的下落，當時師姑娘告訴它了，並問它是否要去。二狗當時什都沒，事後莞兒姑娘那邊也沒有消息。”

    相見不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

    烏道了聲“謝謝”，情緒有些低落。她轉頭就往東大街的方向走，顏歌幾人跟在後麵，都很識相地沒有出聲。

    主街距離東大街不過眨眼的功夫，相比那一處的繁華，這顯然要清冷許多。剛進東大街沒幾步烏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藥香，她右側不遠的位置“何記藥房”四個大字正貼在布幡上隨風搖蕩。

    柴火架起的暖爐正擱在門口，烏黑的藥罐“咕嘟咕嘟”熬著湯藥。一個妙齡少女梳著桃花髻坐在門口，一邊搖著扇子扇著火，一邊聲哼哼不成調的曲子。

    落日的餘暉斜斜照過來，為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金黃色。那顏色明亮卻不刺眼，柔和的暖意正不斷從女子身上散發出來，不成調的曲子也仿佛成了世間最美妙的音樂。

    烏心口一酸，默默垂首，眼前卻浮現出了另一個影子。

    渺又卑微，隱身在黑暗的角落，眼是關切是渴望，卻隻能遠遠望著，不敢上前。

    那是二狗的記憶。

    “莞兒，藥熬好了趕緊過來吃飯，要涼了！”母親在內堂關切道。

    “馬上就好啦，爹娘你們先吃吧，別等我！”莞兒回頭喊道。

    莞兒完回頭，視線卻在掃過街角幾個人時微微愣住。快速轉身的那個女子她似乎在哪見過，還有她身旁蒙著眼的男子，讓她莫名覺得熟悉。

    這兩個身影總會時不時出現在她夢，可她總覺得自己似乎還忘了什。

    這方烏已經離開了東大街，重新往皮青的院走。路上她低頭不語，明顯失落的樣子看的其餘人也不知怎開口是好。

    最後還是聽如林走過去拉住她的手，“烏師妹，你有什不痛快的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