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這些長老們很快就商議完了。他們辦事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商議完之後，一句廢話也沒有，就散了。羅海喊人進來開始安排事情，他先是喊了衙役們進來，讓他們去捉拿米店老板婁富及其家人，又讓人傳了一個羅家的下人進來，吩咐這個羅家下人過一段時間，找個機會，找幾個人把馬真給辦了，要辦的幹淨利落。

    羅海吩咐完。我見再沒什值得偷聽的，就起身準備離開，卻看見這屋頂上還有一個人，他也看見了我。

    這個屋頂是中間高出，向兩邊低斜，剛才我們兩個應是各趴在屋頂的一邊偷聽，所以沒有發現彼此，現在偷聽完了，站了起來，就看到了對方。

    我用內力傳聲問他：“你也是偷聽的？你哪方麵的？”

    他不答話。

    我繼續傳聲給他：“我隻是一位路過仁安縣的路人，出於好奇來偷聽的，沒什別的意圖。你呢？”

    他仍不答話。

    我隻好繼續說：“是不是你不會內力傳聲？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說？你帶路，我跟著。”

    他點點頭，一躍而起，我趕緊跟上。

    過了幾條街，到了一個沒人的背街，他停了下來。

    我向他走近，他突然抬手向我攻來。

    我罵他：“好好地跟你說話，你不說，非要討打。”

    說著，我就與他交上了手。

    我怕暴露自己衡山弟子的身份，就沒用我們衡山派的拳法，而是用出我的成名絕技——王八拳。我這王八拳一施展開，也是神鬼難敵，他很快就被製服了。

    我把他踩在腳下，問他：“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他說：“你不能殺我。”

    我說：“我根本就沒想過殺你。我給你說了，我隻是一個路過這湊熱鬧的閑人。我隻是不想你找我麻煩。”

    他說：“真是如此？”

    我說：“我有什好騙你的。我這好的武功，有必要騙你嗎？我現在殺了你，不是神不知，鬼不覺嗎？”

    他說：“那我就信你了。”

    我說：“那你又是哪方麵的？怎也在那偷聽。”

    他略一沉吟說：“你就是路過的，管那多幹嘛？”

    我說：“好。不過，你不說，我也猜的差不多了。看你武功路數，我就知道，你是京城來的公門中人。”

    他不說話。

    我說：“你走吧。”

    這人扭頭就走。

    我想了想，也就沒有跟蹤他，而是趕緊回客棧去找大力。遇見這多事情，還是要找個明白人商量一下。

    趕到客棧門口，正遇見衙役們從米店押出婁富，店的兩個一胖一瘦的夥計，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想來他們兩個就是告密的那兩個夥計。隻是不知道他們兩個誰是更貪婪、更蠢笨的那個，誰會成為店老板。

    進了客棧，大力卻不在。我正急成一團亂麻，大力醉醺醺地回來了。

    大力酒醒了一會兒，我們才說上話。大力說他為了好好研究、觀察仁安縣，跑到了仁安縣的青樓喝酒去了。大力很有理地說，要了解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到這的青樓玩一玩，與青樓的老玩家們聊一聊。

    大力這思路，倒是也不算錯，和我喜歡找一個地方的老饕們聊是一個道理。

    大力向我講了他的見聞。

    雖然大力也是第一次來到仁安縣，但找青樓這種事情根本難不到大力。不一會兒，他就像個常客一樣在青樓喝起酒來。

    雖是白天，可青樓的顧客卻是不少。仁安縣青樓的顧客，多是仁安縣各個羅家店的高管們和他們家的男性家屬。在仁安縣，會成為青樓顧客的，大概也隻有這些人，別的人或是沒錢，或是身份在那放著，不好到這種地方去。

    在仁安縣青樓工作的那些姑娘們，身份也很有特點，他們多是仁安縣各個羅家店因各種罪名被抓起來的高管們的女性家屬。

    聽到此處，聯想到偷聽到的內容，就大概想到了這樣一個情景故事。羅家店的一個小夥計，想成為店老板，同時還對現在店老板的女兒垂涎三尺。店的小夥計因為是生活在仁安縣，所以格外得幸運，他要成為店老板，不需要努力工作，不需要有天賦，隻需要去官府遞告密信就可以。店的小夥計寫了一封又一封的告密信，終於有一天，店老板因為別的事情被抓了，店的小夥計卻被推出來當了反貪的功臣。店的小夥計成了店老板，在青樓照顧了前任老板女兒的生意。

    店的小夥計正得意的時候，下一個輪回也悄然開始了。

    我向大力說了我今天聽到的內容、遇到的人和事情。

    大力說：“應該就是朝廷派來的人。”

    我說：“朝廷派人來幹什？是要對羅家動手了嗎？”

    大力說：“動手還不至於。但朝廷對仁安縣的狀況一定是很感興趣，派人來看看也是應該的，隻是不知道是哪個大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