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信號燈在閃爍著。
季滄海獨自一人站在十字路口上。
“月兔前輩?月兔前輩?”季滄海試圖去連接玉墜的月兔。
沒有絲毫的回複。
“好吧,我這是又穿過了一個空間通道嗎?”季滄海感受著雨滴滑過臉頰的感覺,自言自語。
這是一個寬闊的十字路口,至少在小城,還沒有這樣的八車道馬路。
綠燈一閃一閃,又變回了刺眼的紅燈。季滄海在人行道口的石墩處坐下來,看著雨中有些朦朧的燈光。
他感覺不到自己靈海的真元,也打不開似乎潛力無限的天眼。
他就這傻傻地坐在石墩上,逐漸地就忘記了自己從哪來,到何處去。
他看著紅燈再一次變成綠燈,又看著綠燈再一次變為紅燈。
雨不停的下。
沒有一輛車經過這個似乎很偏遠的交通崗。
季滄海有些木然地抬頭,天上沒有一絲的星辰,全數是厚重的積雨雲。
“老爹。”他的嘴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話語。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所說的是何物。
雨水嘩啦啦地衝刷著路麵,露出了黑白相間的人行橫道。
綠燈到了。
季滄海走了過去,又在另一個石墩上坐下來。
然後是下一個綠燈。
一圈一圈地走,一個一個石墩地坐,季滄海好像就滿足於不停地穿過馬路,走到下一個地方的快樂。
十字路口處有四條路,分別通往了東南西北,可季滄海看都不看那邊一眼,即使那的路燈看起來很亮,延伸至很遠。
雨是下不停的。
季滄海卻是有極限的。
在他第一百零一次走過馬路時,他終於倒在了雨中。
他說不出話。
他做不出動作。
他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綠燈過去了,又轉換成了刺眼的紅燈。
第一次有一輛車遠遠的開過來。
季滄海側著頭,盯著那輛車。
雨水嘩啦啦的從他的身上流下,帶著砂石與灰塵,把他原本還算整潔的衣衫沾汙得麵目全非。
車開的很慢,但總有到的那一刻。
這是一輛加長型的轎車,就跟這天上的積雨雲一般黑暗。
車門緩緩打開。
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你堵在這道上幹什?”
季滄海像是癡傻兒一般看著他,嘴角強行咧出一點笑容。
“走不動了。”
明明在下雨,他的聲音卻跟在沙漠中旱了無數年的井口提籃一般。
“你要去哪?”黑衣人俯視著他。
“過馬路。”季滄海的聲音好了一些,但仍像是紙張撕裂般沙啞。
“過馬路之後呢?”黑衣人也不急著開車,反而是問起了他的目的地。
“當然是繼續走啊。”季滄海毫無疑問地回答。
“過下一個馬路?”黑衣人猜道。
“當然。”季滄海開口說話時嗆進去不少的水。
“就這樣一輩子在這方塊上轉圈?”黑衣人好奇了。
“一輩子?”季滄海首次開始思考:“一輩子是多久?”
“就是你活著的時候。”黑衣人很有耐心地給他解釋。
“我活著就為了走這圈子?”季滄海試圖坐起,全身上下的筋骨好像金鐵交擊一樣振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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