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見非塵無相發自內心痛苦的模樣,蘇紫略有些不忍,不由得走上前去,想安慰他一句,“雖然有點遺憾,不過總算是解決了……”
非塵無相卻緩緩搖頭,“執念未消,那些被無辜牽連的生魂,不得解脫。”
“啊?”沒想到這一層的蘇紫一怔,剛想說什,夜非卻冷然看了她一眼。
“大師的慈悲心,我等領教了。”雁疏走了過來,而蘇紫到這一刻才終於有所察覺,這兩個人的表現似乎都有些反常,就好像是……帶著怒氣一般。“隻是不知已死的魂魄和活著的性命,大師更願意將這份慈悲分給哪一邊?”
“阿彌陀佛……”非塵無相又道一聲佛號,對這個問題,卻並沒回答。
“發生什事了?”蘇紫皺眉,看向站在她身前的夜非。
然而這塊冰塊卻完全不欲多說,隻是兩個字,“離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往樹林外走去。
等等,這和尚是做了什天怒人怨的事?蘇紫又看向雁疏還想再問,誰知雁疏開口竟也同樣不容置疑,“你隨師兄先走。”
看著他那張笑意盈盈的臉,蘇紫卻隻覺得背上有些發涼,隻好閉上嘴無條件的妥協,又看了一眼站在原處似是在誠心誦經的非塵無相,然後便轉身追著夜非離開的方向跑走了。
“大師不作答,倒是不曾妄言應付於我,隻是看來,答案確是很明顯。”雁疏抬手,方才散落在地上的佛珠紛紛飛入他手中,他走上前來,將這些碎珠交還給非塵無相,“這等慈悲心,凡人卻是承受不起。”
非塵無相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歎道:“令諸位涉險,是貧僧之過。”
“大師何錯之有?”雁疏挑眉,笑容卻更加諷刺,“隻是我不信佛。人生在世,死後虛無,寄望來生如何……荒謬。”
雁疏留下這句話,飄然離開,餘非塵無相一人。為那些枉死的孤魂誦經超度。
首惡已除,這林中其餘依附而生的小鬼沒了陰氣的庇護,立刻一哄而散,憶繁花林雖然早已失去當年花繁似錦的盛景,但一切恢複之後,卻是隻餘靜謐,哪還看得出曾在此處的那些殺戮和血腥。雁疏輕笑了一聲,加快腳步追趕先行離開的兩人,誰知才走出樹林,他就察覺到了夜非的靈力。幾步上前,隻見蘇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夜非一臉凝重,正在查看情況。
“怎樣了?”雁疏的目光冷了下來,“死氣太重,連你我都要忌憚,遑論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釋教多年沉淪,如今看來,還是免談複興的好。”
聽著雁疏難得的刻薄言語,夜非卻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魂魄無事。沒有外傷,內傷亦不嚴重。”
“但卻無故昏迷?”雁疏的表情依舊不樂觀,他上前將人橫抱起來,“還在博州境內。先找地方落腳再說。”
玄峰二人組要怎頭疼,蘇紫不會知道,因為她壓根意識不到自己已經直挺挺的用臉拍地昏了過去,她現在飄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既不是中了幻術,也不是空間轉移。倒像是她又穿越了一次,而且這次不僅隻是魂魄穿了過來,而且連個寄體都沒找到,一連數日她隻能跟在一個叫做阿莫的少女旁邊,不能超過她十米的距離。
而這幾日的感受,讓蘇紫來說就是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簡直就是讓她來觀賞一部“彪悍少女成長記”的。
眼前這位阿莫今年十六歲,卻是天生神力,聰慧無比,是這個叫做拉洛朗的部族中年紀最小,但武力、智力雙值都最高的勇士,這倒是完全不歧視女性,阿莫雖然年紀輕輕,族民們卻都對她十分信服,雖無正經的名頭,但儼然就是一族首領,族中無論大小事,如有不決,都要來找她評斷,蘇紫跟在她身邊飄了數日,已經見她為族民調解了七八回,什分獵物,分奴隸,分這分那,綜合起來,簡直就是一本小學數學應用題集。
無語之餘,蘇紫更是萬分不解,她到底是穿過來幹嗎的?!
十日之後,答案終於揭曉。
拉洛朗是個大部族,但究竟有多大,由於蘇紫不能離開阿莫超過十米的距離,所以並沒有概念,然而這一日,族中負責防衛邊界的民兵忽然來報,西疆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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