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宴的朝臣多,亭子再大也坐不下,曹大人勉強坐在了亭子邊上,而竇小姐一家子隻能排在了亭子外頭。
曹金秀輕蔑地掃了一眼竇小姐。
跟馮輕交好又如何?
也沒見著她能幫你帶入亭子坐。
竇小姐原本伸著腦袋,想看看馮輕坐在何處,不巧跟曹金秀的視線對上。
竇小姐覺得好笑,入了亭子又能如何?燈火通明的,又被那多人瞧著,吃個點心都不盡興,還不如坐外頭呢。
跟竇小姐一個想法的還有馮輕。
她倒不是覺得坐在亭中吃的不盡興,她是覺著這滿亭子的胭脂水粉跟飯菜點心,加之酒水氣味,還有外頭的花香混雜在一起,味道說不上難聞,卻也讓人不適。
馮輕再次用帕子捂了捂鼻子。
“娘子可是覺得不適?”桌子下,方錚先是摸了摸馮輕的手,不涼,而後又摸上她的脈搏,也是沉穩有力,方錚仍舊是不放心,他說:“為夫先帶娘子出去走走?”
“相公,不用。”馮輕抓著方錚的手,五指慢慢滑入他的指間,二人十指相扣,馮輕借著帕子遮掩,小聲說:“皇上還未開口,這出去不好。”
“娘子身子最重要。”方錚用指頭點了點馮輕的手背,“皇上不會因這點小事怪罪為夫。”
“我也不是很難受。”馮輕還是拒絕,哪怕皇上不說,這多雙眼睛看著,馮輕不願今夜過後,有人再在方錚背後說是非。
兩人親昵地靠在一處,到底還是惹人眼了。
“聽聞方夫人刺繡技術了得,還曾做過繡娘,方夫人帕子上的梅花可是自己繡的?”得了皇上特別照顧,桑貴妃又想起方才對上馮輕時的挫敗。
她是皇上的枕邊人,馮輕這村婦算什?
被點名,馮輕抬眼看去,她看了看手中的帕子,回話比方才恭敬許多,“回貴妃娘娘,這帕子是家中長輩送的。”
馮輕沒撒謊,自打有孕,不光是方錚,方蔣氏跟金姨都不準她再碰針線了。
按方蔣氏的說法,頭一胎要容易些,懷二胎,身子要比一胎身子重,也更易疲累,除了每日繞著院子走,方家人不準馮輕做一點活。
桑貴妃卻隻當馮輕在撒謊,“本宮不是聽說方夫人早與娘家人斷絕了關係?又哪來的長輩?莫非是方老夫人繡的?”
方蔣氏粗手粗腳的,一看就不是會做這種細致活的。
馮輕心下冷笑,這桑貴妃恐怕是將她底細打聽清楚了。
大業看重孝道,出嫁的姑娘竟跟娘家斷絕了關係,不管是何緣由,世人批判責怪的隻會是這位出嫁的姑娘,娘家養你這多年,又是你在婆家的立足的底氣,如今你一躍成了一品誥命,就與娘家斷絕關係。
這不是白眼狼是什?
旁人不會追究馮輕緣何與馮家斷絕關係,又是何時斷絕關係,他們隻會按自己的猜想,將馮輕不孝的故事補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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