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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阮若水臉有些微微的變色。
張亮十分自如地講出這句話,阮若水下意識地去看他口中所謂的“太子殿下說”,隻見那天羽國太子端坐在黃花梨木椅子上,挺直的脊背緊貼著椅背,一臉嚴肅。
阮若水有一瞬的恍惚,她不知該作何回答。
畢竟這真的是個謊言。紫月軍的緩兵之計而已。
但任誰都沒想到的是,天羽國的太子居然一本正經地問出來了,而且,還是明麵上把自己“請”到他們這處。目的就是為了難為自己吧?
阮若水心有些微微的變味,,天羽國的這些人果然不是什善茬,變著法兒地找麻煩。
一道玩味似的目光偷投過來,感受到這股子熾熱的眼神,阮若水抬起頭,直視著正堂桌前端坐的那個人,手握天羽國全軍大權的人。
他一直在等著自己開口,眉目舒朗,似乎還帶了些許的不耐煩。
阮若水盯著這雙似曾相識的眼,看了許久。這一雙細長的眼,她似乎見到過。但此時她腦中一片混沌,卻全然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何處,或者是在何時見過。
張亮適時地開了口,有些尖銳的嗓音在此時的阮若水聽來,卻是格外的刺耳。
“太子妃?可否給個說法?”
聞言,阮若水這才把目光從韓子昀身上收起來。
韓子昀那身玄色衣袍的下麵,兩隻手緊緊攥著椅子的扶手,手心已經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絲。
看見阮若水不再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他心重重地舒了口氣,眼神也放鬆了一絲。
阮若水垂眼,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帶著絲絲鎮定與堅毅。
“將軍何出此言?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得知我們不是真的議和?”
阮若水把問題又漂亮地拋回去,把張亮憋了個大紅臉,支吾了一陣。
阮若水繼續侃侃而談,說話都不帶打結的。“既然太子殿下還心存疑問,剛好我這個太子妃也多少知道一些情況,那我便一一告知您便是,紫月軍本就兵力不足,若是持久戰,必然是支撐不了多久。而且,紫月軍,全軍都是冷兵器武裝,再堅硬的刀劍,又如何去與天羽軍的熱火器對敵?”
“比起負隅頑抗,還是先些繳械比較劃算。兩害相較取其輕,這二者做對比,任誰都會選擇後者的吧。”
一番話畢,阮若水暢快地講完,神情也自在了不少。
“張將軍,太子殿下,”阮若水恭恭敬敬地俯身,“不知臣妾的解釋,可還叫二位滿意?”
麵上一副雲淡風輕,阮若水心早就把韓子昀和他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
老娘的腰哎,在紫月國皇宮還沒受這樣的難為呢,現在竟然在天羽國太子這受人家的禮數。
我呸。狗屁混賬太子。
張亮臉色不大好看,有些無奈地求助坐在前麵的太子殿下。
韓子昀臉上卻始終掛著笑意。
他就知道。這個阮若水,定是有她的那點兒小計謀。不管是什問題,怕是都難不住她。而自己如此心急火燎地請她過來,也不真的是為了問她這個問題。
就是想見一見她而已。
聽見阮若水從善如流,一席話信手拈來,他在一旁聽得格外舒心。
見張亮尷尬地朝自己笑著,韓子昀麵色低沉下來,蠢貨,這點事兒還要自己教嗎?!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
幸虧他的豐富表情都被黑色硬質麵罩蓋了個嚴實,自己也更加隨意起來,朝張亮眨了眨眼,便索性不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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