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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一個貪生怕死的人為自己肝腦塗地,就像是指望大冬天穿著草鞋腳不會冷一樣。
薑寧隻是一笑了之。
子夜很快就到了。
虛門那邊,負責進攻潛城的,乃是岩峰和岩秀兩兄妹。
潛城北邊,是潯陽城,這,乃是大陸東部城池圈的邊緣,人口稀少,城池也不多。
即便在虛門之中,這一對兄妹,也是少有的奇葩。
當哥哥的岩峰溫潤如玉,儀表堂堂,當妹妹的岩秀卻是高大壯實,氣勢雄偉!
這兩個人年紀尚小,但是實力已經不凡。
哥哥岩峰乃是君主級的念力高手,而妹妹岩秀也已經是王級。
他們二人,而在虛門之中,隻有達到了君主級,才有資格稱自己是虛門的門人,其餘弟子,正如薑寧猜測的那樣,若是年歲到了,修為還沒有達到君主級,就會被外放,從商,從政或者從此消失在人海之中,成為虛門在大陸之上眼耳口鼻。
但是,從此以後,除非有重大表現,否則,他們終生都不得以虛門弟子自居。
岩秀本是沒有資格出山門的。
但是,眼下人族內戰,隱門雖然接連取勝,勢頭正好,但是實際上,他們的底蘊遠遠不能與統治了大陸人類不知何其久遠的赤目山相比。
這一場場大戰,勝的看似輕鬆,但是虛門的人幾乎已經可以說是傾巢而出。
相比於赤目山,他們的人手實在是太少了。
而且,赤目山這個所謂‘正統’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很多有本事有能耐有才華的人,寧死都不願意加入他們的陣營之中,也隻好殺了。
當下,虛門和赤目山全線開戰,人才實際上是極為短缺的。
所以,原本不夠資格出山門的岩秀,也就好運地乘了這一趟東風,以從旁輔助的名義,跟著哥哥出來了。
虛門之內,有名號的弟子,隻有十三位。
而這個岩峰,就排在第十三。
而第十四,也就是未來最有希望成為名正言順的虛門的弟子的,就是他的妹妹岩秀。
別看這二人在門中實力最弱,但是,來到這潯陽城中之後,他們就是天。
哥哥岩峰文雅,妹妹岩秀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暴脾氣。
這會兒,她就坐在城主府的主位之上。
城主的書案之上原本的書文和信件全部都被推在了一遍,案子之上,擺著六七盤美味佳肴。
岩秀一邊吃,一遍對著站在大殿門口的哥哥含糊不清地道:“我說老哥,待會兒滅了潛城,咱們順帶把那個單永豐和他的人馬也一起宰了吧,你知道的,我最看不慣這種反骨崽了!”
岩峰輕輕歎了一口氣,念力化作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妹妹的頭發,岩秀有些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傻丫頭,我們虛門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你要是把他殺了,那以後,哪個城主還敢來投?他們肯定是寧願為了赤目山死戰到底,都不願意在我們虛門的麾下做事了。所以呀,這一次,隻要能夠成功地打下這潛城,我們不但不能殺單永豐,而且還要大擺宴席為他慶功,封賞和禮遇一樣不能少了,要讓南邊那些有心歸附,心中卻有所顧忌的城主都看到,我們虛門,對待那些來降之臣的態度!”
岩秀不以為然:“他們今日能叛赤目山,來日就能叛我虛門,留著他們,早晚都是禍害。”
“你想多了,”岩峰笑道:“改朝換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們不會有那個機會的,這一次,若是深淵人類成功地歸於我們虛門的麾下,那,未來至少幾十萬年之內,都不太可能出現一個威脅道我們的人類勢力,換言之,道了那個時候,眼下的這些人,早就死光了,哪還有機會叛變?”
岩峰接著道:“事實上,在赤目山的統治之下,許多城池的城主,還有其他的官員,德行優秀的能力往往不足,能力卓越的,德行上又會有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們要做的,並不是彌補這些人身上的缺陷,而是去考慮,把他們放在那個位置,更合適,如何去發揚這些人的有點,而避免他們的短處。”
“可是!”
岩秀還想再說些什,岩峰卻擺了擺手道:“就拿這個單永豐來說吧,我之前看過他的資料,甚至在戰爭開始之前,我還曾經親自去範城走過一趟,這個人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糟糕,事實上,在範城之中,他手底下的人,對於他們這個城主還是十分愛戴的,他殺過不少人,但是也救過不少人,雖然斂財,但是對於範城百姓也是照顧有加,我去看過,範城的治安十分的好,而且分明不在什交通要道之上,但是來往的商旅十分的多,城池之內也十分熱鬧,說到底,這個人唯一的缺點就是貪生怕死,僅此而已,除此之外,不管是排兵布陣,還是治理城池,都是一把好手,我們隻要能夠確保他的生命安全,給他他想要的榮華富貴,他甚至有能力把一個帝級的城池管理的井井有條。”
“我們用人,從來不是看一個人的缺點,而是看他能夠做成什事情,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利益,”岩峰道:“而想要這個人為我們所用,我們首先就要滿足這個人內心的基本訴求,那單永豐不過是想要活著而已,說到底,也不是一件多無法原諒的事情,隻要我們能夠接受他沒有骨氣的這個缺點,那他就能夠給我們帶來數萬的兵馬和一個君主級的城池,而且是兵不血刃!相比於這些來說,區區一個單永豐的生死,又算得了什?”
岩秀大約是聽懂了,所以,沒有再提殺死單永豐的事情,但是她終究還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反正我不喜歡那個家夥,與那個家夥有關的事情,就都由老哥你自己經手,最好就是連見都不要讓我見到他!”
“不!”岩峰一反常態,有些嚴厲地道:“這件事情,就教給你來做,若是做不好,我就給宗主去信一封,說是你修為尚淺,需要回宗門修煉一段時間,叫他們另外給我派一個助手過來,我看李妍她還挺想過來的,如果你不好好把握機會曆練自己的話,把她叫過來,我覺得也不錯!”
“老哥~”岩秀鎖眉,有些鬱悶地道:“你明知道我看不慣那個老喜歡在你麵前賣弄風騷的女人,還總是拿她來激我,我去還不行嗎,我寧可你這輩子終生不娶,也不要那個女人當我的嫂嫂!”
岩峰悻悻然摸了摸鼻子,道:“李妍沒有你想的那壞,你若是肯用心仔細的看看她,就會知道,她是一個不錯的人。”
岩秀瞪眼。
岩峰縮了縮脖子,笑道:“好好好!不娶她,不娶她,我隻是說她人其實很好,又沒有說我喜歡她,你著什急?”
“這還差不多!”
就在這時,外麵有人來報,說是約定好的煙火,已經在潛城城南的方向亮起來了。
“距離子時還有一刻鍾,這個家夥還真是守時!”
岩峰當即就道:“集結人馬,開始攻城!”
潛城城南,王康手底下的幾個兵士,站在城牆之下的平原之中,笑眯眯地放起了煙火。
他們當然高興,不用上去打仗,方幾個煙火,還照樣有軍功賺,能不樂才怪。
這個時候,原本守在山口的陶滿子他們,也已經幹掉了準備突然出現,佯攻星城城南的兩小股範城軍,回到了自己的城池之中。
陶滿子關閉城門,無論下方怎叫陣,都不出去,他可是清楚的很,今日那些虛門的軍隊,絕大部分都被調去了潛城那邊的戰場之上,就城樓底下平原之上的大貓小貓三兩隻,別說是攻城了,恐怕就兩薑寧布置下的大五行梅花劍陣,都進不去。
知道了這些人的底細,那陶滿子對於城下的虛門軍隊,幹脆就是置之不理,除了在城樓之上值守的人馬之外,根本連一兵一卒都不多調。
他就是要讓那些人以為,自己的星城軍隊,已經都趕去支援正麵戰場之上的潛城了。
實則不然,他的兵馬就整整齊齊地在星城北門的門內枕戈待旦,這些人要是攻城,守在城門後的兵馬就能夠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而這些人若是叫罵了半天之後仍舊無人反應,準備離開,去支援正麵戰場的話,等他們調轉方向的那一刻,就是星城軍打開城門,出去銜尾追殺的時候。
另一邊,潛城城南,響亮的戰鼓身傳遍了整錯城池,城東和城北,修為高的人,也一樣能夠聽到。
岩秀帶著自己手底下的人馬還有兵士,一起去了城東,畢竟那邊隻有個偏將軍,共大城池的時候,還是比較捉襟見肘。
畢竟,單單比起軍隊的人馬來,還是作為大陸正統的赤目山的人馬更多。
若是沒有她這樣的高手坐鎮,別說是攻城了,不被人家潛城和赤目山的軍隊出來追著殺就已經很不錯了。
至於岩峰,自然是帶著城內的兩個將軍,還有一些他們從虛門之中帶過來的‘師弟,師妹們。’
他們大約都隻有元丹星極層次的念力強度,但是混在兵士之中,成群地發動幹擾技能,還是能夠對潛城的戰陣造成極大的麻煩。
隻是他們不知道,潛城東門之外,單單參戰的潛城隊伍之中,王級的高手就有五個。
除了潛城城主韓偉澤還有赤目山的將軍王濤之外,韓偉澤手底下,還有三個同樣是王級的高手。
這三個人,和他一樣,都是出身於城外的村子,通過鬥獸場的勝利,成功地進入到潛城之中的。
不同的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打過了一百次勝場,都隻是在三十到七十場勝利之後,就直接被韓偉澤收入了麾下。
他們對於韓偉澤是十分感激的,因為當年若不是韓偉澤破格收了他們,也許當時在鬥獸場之中,就直接戰死了。
而且韓偉澤這些年對他們一向不錯,所以這三個人在成為了王級之後,都沒有離開,也沒有預謀奪權反叛,而是安安心心地在他的身後,幫他辦事。
這也變相地說明,這個家夥還是有些人格魅力的。
韓偉澤這邊五個王級高手同時出動,但是去了東門之外的岩秀,她的隊伍之中,帶上她自己,也就不過隻有區區兩個王級而已。
就算有念力高手進行幹擾,但是二打五,而且就連軍隊數量都不對等的戰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懸念。
岩秀幾乎是看到從東門出城的人是誰的時候,心中就微微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韓偉澤作為潛城的主人,戰鬥開始的當下,原本應該出現在北門的正麵戰場的,但是現在卻出現在了自己這,莫非是自知不敵,想要從軍力相對來說比較薄弱的東門突圍不成?
想到這,岩秀冷冷一笑。
突圍?怎突?
潛城現在是四麵楚歌,四方城門之外,皆有軍隊包圍,從東門突圍,就算是勝了,也南北兩麵也都是他們虛門的人,東麵是城門,唯一一個可以離開的方向,東麵,則是一座綿延不絕的高山,就算是翻過了這座山,山脈的另一頭,也是他們虛門掌控之下的城池。
在她的眼,這一次,韓偉澤他們算是在劫難逃了!
所以,岩秀第一時間就與她身邊的將軍商量好了策略,更改原本的作戰方略,若是對方搶攻,他們就邊戰邊退,放這些人進入東麵的山脈之中。
反正以當下兩方的兵力對比,硬碰硬的話,自己這邊肯定要吃虧。
“既然他們想棄城而走,那就讓他們走好了,這座山脈的東麵,北麵都是我們的城池,等到之後收了範城和這座潛城,四麵就都在我們虛門的掌控之中,他們入山之後不管從那個方向出來,都會碰到我們的人,可若是不出來的話,這多的人馬,躲在山麵,要不了多久就會彈盡糧絕,也許不用我們出手,他們自己就亂了,這個韓偉澤,一定是突然之間被我們圍城,根本沒有時間考慮,這才想到了這一個昏招,等到他入山之後,後悔也來不及了!”
東門這邊,韓偉澤和王濤按照薑寧的計劃出了城。
他自然是不知道對麵那岩秀那天花亂墜的想象力的,當下雖然被薑寧安排到了一個比較容易的戰場之上,但是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畢竟對麵虛門那個領頭的岩峰,可是一個君主級初期的念力高手,每次戰鬥,他們這幾個人都不敢距離那個岩峰太近,生怕會收到他的念力攻擊,直接被秒殺。
那範城的城主單永豐雖然也是君主級,而且修為層次比起那初入君主級的岩峰大約還要高上不少,但是,念力攻擊有形無質,十分詭異,很難察覺,初次對上,還是很容易吃虧。
至於薑寧,雖然引起了天地異相,但是,明麵兒上的修為也就是君主級初期,看起來還不如單永豐,潛城一萬多人馬配合上範城支援的一萬,也不過就是兩萬,潯陽城後方都是人家虛門的地盤,那岩峰的手,當下可不隻是這點兒人馬,若是潯陽城後方再過來幾個高手一隊人馬什的,薑寧應付起來,可就沒那容易了。
兩個君主級對上一個,就算對方手段詭異,他覺得還是自己這邊勝算大一些,但是,兩個人,畢竟隻是兩個人,隻要那岩峰有辦法牽製住薑寧二人,那就算是自己這邊人數更多,戰鬥起來,還是對麵的勝算更大一些。
畢竟潯陽城乃是一個君主級的大城池,除了岩峰這個臨時掌控城池的虛門弟子之外,還有一個君主級的潯陽城主沒有出手,除此之外,他的潯陽軍,也從來都沒有傾巢出動過。
這就和那範城單永豐的範城軍一樣,他帶兵攻打潛城,並不會把自己的老底全部都帶出來,遠在南邊的範城城中,尚且還有幾萬人馬按兵不動。
潯陽城當下也是這樣的狀態。
若是把人家逼急了,潯陽城主和潯陽軍傾巢出動,薑寧他們還是會陷入絕對的劣勢之中。
畢竟,深淵的戰爭,就算是最弱小的兵士,也足有陽界元丹的實力,可不是這些高手們揮揮手就能殺死千萬個的存在,人家那邊突然多上幾萬人,就算是用人隊的,也把你給堆死了!
按照韓偉澤的心思,其實還是保守一些,固守西北兩門,更加妥當。
但是,既然薑寧是赤目山那邊的人,他自然隻能乖乖聽話,但是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所以,出城之後,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怎落在對麵岩秀率領的潯陽軍那邊,而是特意傳音問起了王濤,道:“王將軍,你覺得那位薑寧薑統領,他就這帶著人出去,真的沒問題嗎?”
王濤雖然沒有見過薑寧出手,但是單單就山主孫易煙對於薑寧的重視程度,還有兩人之間的關係,以及這些年來,兩方之間珍貴物資的頻繁交換,他都能夠大約估計出來薑寧這一幫人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薑寧那一個小隊的實力,加在一起,怕是都不比他們整個赤目山要弱了。
而薑寧,作為這幫人的主心骨,實力到底有多強,可想而知。
所以,相比於想得太多以至於忐忑不安的韓偉澤來說,王濤這邊就十分淡定了。
試想一下,如果一個人能夠經常性地拿帝級鬼物的屍骸,還有帝級魔堡寶庫之中的東西拿來與赤目山做交換的話,他的實力,大約已經能夠輕易地殺死帝級高手了。
而一個連帝級存在都不懼的人,麵對區區一個或者兩個君主級,究竟能有什難度?
就算君主級的高手再來一個,王濤估摸著,薑寧估計還是能夠砍瓜切菜一樣地將那些人解決掉。
所以,他當下就輕輕地在韓偉澤的肩膀上拍了拍,點頭示意對方安心,這才傳音道:“你信不信,待會兒打起來,也許咱們這邊還沒能分出個勝負,薑統領那邊就已經結束了?”
“他真有這厲害?”韓偉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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