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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活著？"薑寧挑眉。

    “鮫人遊走於生死之間，生而漸死，死而漸生，這本是盡人皆知的道理，你緣何不知？”那絕美女人下半身的鱗片漸漸地隱匿，轉而變成了一雙人類女子的纖細長腿。

    冰冷的氣息從那女人的指尖流淌出來，遊走於薑寧身體的各個脈絡之中，他那無往不利的星靈力，竟在那氣息流淌所過之處，瞬間凍結！

    大仙境界的氣息壓製的薑寧完全動彈不得！

    照理來說，四十倍的力量加持，對於一個天仙來說，未必就不能夠和一個大仙抗衡，畢竟正常的仙人體內隻有一份源髓，就連薑寧麵前的那個鮫人都不例外！

    但是那股冰寒的力量似乎是源髓的克星，別說是四十倍的力量放大了，薑寧就連自己覺醒成為人仙時候，體內誕生的那一份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源髓的力量都被那冰寒的氣息凍結，根本就無法使用！

    “該死，我就知道不能總是依靠源髓的力量！”薑寧在心中暗罵！

    薑寧早在很久之前就明白，源髓的力量畢竟是宇宙天道對於仙人的加持，就像是某種特殊的權限和待遇一般。

    在正常情況下，確實可以幫助自己發揮出遠超本身實力的力量。

    但是，源髓並不是在任何情況下都有用的！

    當宇宙天道的力量受到幹擾，或者遇到了其他的某種力量的限製的時候，薑寧能夠使用的就是自己本身的力量！

    所以，一直以來，薑寧對於源髓並沒有那向往，甚至對於規則和道的領悟都不那在意，他更加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肉體力量和戰鬥技巧，因為這些，隻要自己還活著，就沒有什人可以奪走！

    相反的，真元，煞氣，星靈力，星力，妖氣，魔力都是可以流失的，一旦到了無法補充的環境之中，能量用光之後，自己的處境就會變得十分的艱難！

    但是戰鬥技巧和肉體力量不同，它們是一個人最基本也是最難以奪走的屬性，一旦被奪走，那這個人距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而戰鬥技巧和肉體力量，也是所有力量之中最為可靠，對於環境的適應能力最強的能力，所以，雖然劍客本身就是相對來說更加注重戰鬥技巧，而沒有那注重力量的修行職業，但是薑寧一直以來對於自己的肉身都十分的重視！

    就是因為他知道，到了最後關頭，這是自己最可靠的後盾！

    “你想怎樣？”薑寧道。

    “說，鮫人一族如今怎樣了？”那女人道。

    薑寧道：“你是我這兩百多年來見到過的唯一一個鮫人，”薑寧道：“據我所知，在你之前，鮫人一族已經有將近兩個紀元的時間沒有出現在世界上了！”

    女人沉默了片刻，眸子之中先是有淚光浮現，之後很快地又被一股能量蒸發，緊接著，一股滔天的恨意從那女人的身上散發了出來，因為那股情緒實在是太過於激烈的緣故，那女子的身體周圍就好像有無數的黑氣升騰而起，一般，觸碰到那些若隱若現的黑氣的薑寧，隻覺得自己的體內戾氣大增，心跳加速，血管膨脹，有一股十分強烈的嗜血殺戮的衝動！

    神話傳說之中的鮫人，絕大部分的形象都是十分美好的。

    中古時代，曾有遊俠做詩“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和“淚痕紅浥鮫綃透”，記載的便是鮫人寄宿在漁民的家中販賣鮫綃，臨走之時落淚成珠，以還漁民之恩的典故。

    在傳說之中，鮫人一族一直都是善良和美好的代名詞，可是眼前的女人如此戾氣，甚至都直接影響到了薑寧自己的情緒，倒是讓薑寧的心中生出了許多的警覺！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傳言不可盡信，很多事情還是要以自己最真實的見聞作為判斷的依據！

    “你想報仇？”薑寧挑眉道。

    “當然！”那女人看向薑寧的目光漸冷。

    “找誰報仇？”薑寧盡量讓自己的生意聽起來平和一些。

    “找你！”那鮫人道。

    “我可沒有害過你！”薑寧道。

    “可你們人族害了我！”那鮫人咬牙。

    “冤有頭，債有主，”薑寧道：“誰害了你，你找誰去！”

    “花言巧語！”那女人冷哼一聲，似是對於薑寧的辯解完全聽不進去，但是手上的寒冰之力卻是實打實的減弱了三成。

    “嘴硬心軟的家夥！”薑寧心道。

    女人一揮手，澎湃的水元素和帶著淨化能力的溫和光芒一瞬間就在整個珠子的內部空間之中擴散了開來。

    原本黑暗的空間頓時一片明亮，而珠子之內的那些黑色旋渦生物，還有那些巨大的蚯蚓怪，就在那些光線的作用下一點一點破碎，化作塵埃，消失在了已經明亮的就像是星辰一般的珠子空間之中。

    那種混雜著吞噬，死亡，暴力，殺戮，血液，複仇欲望的令人作嘔的氣息在一瞬之間完全消散，除了懸浮在虛空之中，此時已經無力掙紮的顧青蘿之外，這個珠子內部的空間，就隻剩下了薑寧和那鮫人兩個！

    “原來這是一顆鮫珠！”薑寧抬頭，看著周遭明澈的蕩漾著淨化之力的空間，若有所思地道。

    “你也是來奪鮫珠的？”那女人搭在薑寧肩膀上的手，寒氣又重新增加了三分，一時之間，薑寧隻覺得自己再一次回到了那女人徹底的控製之下！

    “不，”薑寧搖頭道：“我們是在晶宮之內尋找消失的朋友的下落，無意之中被你所在的這個珠子給吸進來的，在來之前，我們甚至不知道這有一座晶宮，就更加不知道什鮫珠的存在了！”

    “你說謊！”那女人道，“你們人族的貪婪和虛偽，是我慣常見到的，人類，你別想騙我！”

    “我沒有說謊！”薑寧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十分霸道地在那女人的冰霜之氣的控製下側轉過身體，一把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腕，道：“你自己看不就是了！”

    一股力量從薑寧的身上剝離，注入到了那個女人的身上，緊接著，那個女人的眸子之中，一條條色彩，粗細，長度皆不相通的絲線就從自己，薑寧還有那懸浮在虛空之中，依舊在不斷掙紮著的顧青蘿的身體之上延伸了出去！

    “因果？”那女人本能地道。

    代表著貪婪，攫取，偷盜，搶奪的因果之力的因果之線是黃色，你自己看一看，我和她的身上，可有一絲貪婪之線和你連接在一起？

    因果之線實在是太多了，那個女人低下頭，目光在薑寧和顧青蘿的身上搜尋了很久，發現的確沒有黃色的因果與自己連接在一起的時候，這才抬頭看著薑寧，道：“我又怎知道，你說黃色代表貪婪，是對的呢？如果代表貪婪的是紅色，你豈不是照樣在騙我？”

    “代表虛偽，欺騙，誘導，蒙蔽的因果之力是淺灰色，”薑寧道：“還有，我到底有沒有騙你並不重要，因果之力當下就在你的身上，它們代表著什，難道你自己真的感覺不到？如果你真的感覺不到的話，你方才為什第一時間就說它們是因果呢？”

    女人鬆開了薑寧的手，陷入了沉默。

    “我說了，冤有頭，債有主，”薑寧道：“淺紅色的因果代表的是血緣，深紅色的代表的就是血債，我的這一絲因果之力，可以在你的身上維持三個月的時間，以你如今的實力，想要走遍整個南七星，三個月，足夠了，現在，你可不可以放了我的同伴？”

    嘴上雖然這說，但是薑寧的元神並沒有放鬆，相反的，他的右手藏在背後，早已緊握住那飛仙劍同樣被吸進來的劍靈，比起元神能量，確實無法與那女人抗衡，比起源髓力量，他的源髓力量也被那女人的詭異能量給屏蔽掉了，但是，比起單純的肉體力量，當下的他是大仙中期，那女人也是大仙中期，所以，他並非完全失去了一戰之力，隻不過，那女人當下可以動用的手段相對來說更多一些而已！

    真的打起來，第一時間肯定是他落入下風，但是最後誰生誰死，尚未可知！

    不過，對於心中存善的女人，薑寧向來先禮後兵。

    何況麵前的女子，是個麵容絕美，而且在大陸之上絕跡已久的鮫人。

    那女人的目光落在懸浮在虛空之中，之前莫名地和她調換了處境的顧青蘿，道：“生與死的轉換並不是憑空進行的， 我要生，她就得死，她要生，就需要另外的人死，當然，他們也不是真的死，而是出於一個非生非死的假死狀態，現在這就你我兩個人，要想讓這個女人徹底活過來，我就必須回到假死狀態，可是我現在還不能那做！”

    薑寧絕對不能容許顧青蘿保持這個狀態，更加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來代替顧青蘿的生命，所以，兩人之間的關係在那女人的聲音落地之後，再次劍拔弩張了起來！

    “你想殺我？”那女人挑眉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薑寧道：“傳說中的鮫人一族單純，善良，可不是你如今的這幅模樣，你說人族貪婪，虛偽，可你逆天而行，奪取他人生命，與你口中貪婪虛偽的人族又有何異？”

    “我還有事情要做，”那女人道：“等我的事情完成了，我自然會和她調換過來！”

    “！”薑寧冷笑：“和她調換過來？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天人五衰近在眼前，你把她變成這種不生不死的怪物，和親手殺了她有什區別？”

    那女人的身體一震。

    “總而言之，我現在是不可能和她換回來的，如果你想救她，就先殺了我！”那女人道！

    薑寧咬了咬牙，雙手握住飛仙劍劍靈的劍柄，冷漠地道：“那我們就來試試！”

    星靈力被凍結，源髓被凍結，甚至本命星辰和小天地的力量也無法注入自己的元神之中，對於當下的薑寧來說，他能夠依靠的，竟隻有自己的這一副元神凝聚而成的肉體！

    他的肉體力量確實是大仙中期，但是這一副元神凝聚而成的肉體，不過是個虛架子，雖然模仿了肉身結構，可以在短時間內爆發出大仙中期的力量，但是，並不能持久，所以，薑寧知道，自己需要速戰速決！

    唐竹起手，在那女人調動力量抵擋的時候，詭異地轉化成為餘霞成綺，當頭一斬化為亂劍，那女人卻是不慌不忙。

    “沒用的，”那女人道：“我們鮫人一族的波流感應到了小成，就可以感應到千丈範圍之內任何一個存在的任何一個動作，你的肌肉變化根本逃不過我的感知，你變招再快，在我的眼都是慢動作！”

    那女人一揮手，一道能量匹練瞬間封鎖了薑寧的飛仙劍的落點，冰霜之力順著飛仙劍的劍身瘋狂地向上蔓延。

    “給我落！”

    薑寧不管不顧，爆發出了自己當下所有的力量，抓著那飛仙劍的劍柄死死不放，咬牙道：“劍靈，你還不出手嗎？”

    這段日子以來，因為見人見多了，已經不再像當初剛剛被薑寧拔出來的時候那渴望說話，喋喋不休的劍靈已經很少在薑寧的麵前沒完沒了的說話了，隻是在遇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之後，才偶爾開口說兩句！

    難得薑寧主動和自己說話，那劍靈卻冷哼了一聲，道：“混蛋，我飛天禦劍門的九頭龍閃被你用成了這一副挫樣，你小子居然還有臉讓我幫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你要是寶被那個鮫人殺了，我就給她當劍，反正我隻是一把劍，給誰當武器都一樣！”

    薑寧楞了一下，心道，這‘九頭龍閃’的招式，難道我用的不對？

    但是，戰鬥不等人，還來不及等他想出自己方才出招的問題所在，他持劍的手腕就已經被那寒流纏住！

    隻是那一瞬的時間，薑寧就感覺到自己元神化形之後的手腕運力的時候有些僵硬！

    薑寧心中十分清楚，若是自己的手腕完全被凍住，那事情就糟糕了！

    他一腳虛踏，整個人的身體翻轉而起，在半空之中狂轉一圈，既然手腕變得不夠靈活了，那就借助身體的靈活性來帶動手腕發起攻擊！

    劍鋒一轉，在虛空之中劃出一個妖嬈的弧度，用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襲向那鮫人女子的喉嚨！

    那女人本能地前身後仰，躲過這一劍，因為知道薑寧體內的元神能量被凍結，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有劍氣逸散出來，波及到自己！

    她這一躲，薑寧身上的那些冰寒的能量流就短暫地減弱了一瞬，薑寧借著這個時間把劍換到了自己的左手，一劍上挑，斬斷了束縛自己手腕的能量流，並且短暫地恢複了右手手部的元神之力！

    大量的符文一瞬之間從薑寧的手中冒了出來，化作了一柄天仙巔峰強度的符文長劍，薑寧雙手雙劍，左邊是飛花，右邊是雙龍閃，一上一下瞄準了那鮫人的上身和下盤！

    “凝！”

    那女人不再躲避，而是一揮手，兩道強大的寒流衝向薑寧，薑寧側身一閃，躲過了身前的一道，然後利用不懼怕寒流的飛仙劍斬開了右邊的那一道寒流，旋即用自己右手之中的符文長劍使出了飛龍閃！

    女人側身一躲，正待攻擊薑寧，瞬間就意識到那飛出去的符文長劍被薑寧那虛空一拉，居然又調轉了方向，筆直地朝著自己的後心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