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臣到最後也沒有吃王衝帶過來的花生,但是能夠允許王衝把桌幾帶到棋盤旁,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什東西一旦開始,就完全停不下來。
蘇正臣自從沒有喝止王衝之後,事情就完全有些不受控製了。
第二天,王衝帶來了一碟鹵牛肉。
第三天,王衝還帶來了幾樣小菜。
到了第四天,王衝終於帶來了一壺酒
“這是什”
這一次,蘇正臣終於按捺不住了,眉頭皺著,神情非常的不悅,似乎對於酒水非常排斥。
蘇正臣的一生,見過各種各樣的梟雄巨擘,從太宗皇帝,到西部烏斯藏的大雪山神廟聖僧,再到北部突厥格勒太陽聖地,再到高句麗天、烏斯藏、突厥、白衣大食、條支各國的名將,大臣。
可以,沒有一個人在他麵前不是規規矩矩,甚少,不像王衝這跳脫。
第一天的花生就算了,第二天的鹵牛肉也暫且不提,但是後麵幾天,王衝居然在他麵前越來越過份。
不止各種小菜,現在居然連酒帶過來了。
一場本來應該很清靜,很高雅,很有韻味的對奕,硬生生的被王衝搞得味道完全變了
“酒啊”
王衝道,就好像看不到蘇正臣眼中的不悅。一邊說著,一邊把帶過來的酒杯,拿了一個放到蘇正臣身前,然後滿滿的斟了一杯酒。
“我不喝酒”
蘇正臣皺著眉,連看都沒看王衝的酒杯。
“喝酒誤事,你是將門之後,這個道理不懂嗎”
蘇正臣的眼神冷冷的。
雖然交出帝國的軍權已經有幾十載,早就已經遠離了權利的中心。但是半輩子戎馬,蘇正臣依然保持著軍伍中的習慣。
他可以不介意王衝帶花生,也不介意他帶鹵牛肉,但是酒是絕對不能沾的。
“,老人家,你又在開我的玩笑了。我隻是一個小孩子,,你也不是什沙場名將,不用領軍上戰場,哪來的事情可耽誤”
王衝漫不經心道。
蘇正臣的眼神很冷,那種不怒而威的感覺。長年的戎馬生涯積累下來的威壓,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換了一般人,恐怕早就心神顫栗,充滿畏懼了。不過王衝卻是絲毫不受影響。不止如此,王衝甚至還在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邊自顧自把自己那杯喝了。酒是很清很淡的酒,濃度很低。
王衝喝完酒,又夾了一塊肥嫩的鹵牛肉,放在嘴慢慢的咀嚼。
蘇正臣怔了怔,突然有些恍惚。
是啊
這長的時間了,他已經忘了,他已經忘了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蘇正臣”,也不再和軍界有任何的交集了。
現在的他,還有什事情可耽誤呢
一時間,蘇正臣竟有些癡了。
當年的太宗皇帝,當年的卸甲歸權,始終是他心中最深的心事。
“前輩,你不想喝也可以。”
就在此時,王衝開口了
“如果你能比昨天少輸三目,就不用喝酒。否則的話,就罰酒一杯。你看怎樣”
“放肆”
蘇正臣神色一變,卻是不經意的流露出了身為大唐軍神的威嚴。雖然時已不同,但是養成了幾十年的習慣,又豈是輕易能夠改變。
“爺爺,你耍賴。爺爺,你耍賴,願賭就要服賭願賭就要服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渾身胖嘟嘟的小孩突然從後麵抱了過來,抱著蘇正臣的手臂,使勁的搖晃,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
蘇正臣剛剛流露出來的一點威嚴,立即就崩塌了。
不知道為什,幾個月前,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他就覺得特別的投緣。這個孩子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樂趣。
在這個孩子麵前,他是完全擺不出威嚴的架子了。
“好了,我答應。答應就是”
蘇正臣被搖的厲害,頗為無奈道。對“戴堅堅”他是覺得投緣,而王衝,這個孩子在兵法戰策上的天賦簡直令他驚豔。
在幾十年的生涯中,從沒有見到一個人像王衝一樣,流露出這強大的天賦。甚至就連他都無法打敗這個孩子。
對這兩個孩子,他都沒有辦法硬起心腸來。
棋盤擺開,棋子縱橫,幾個時辰之後,棋盤上,白子再次被殺得七零八落。這已經是蘇正臣連續好幾天,被殺得大敗虧輸了。
看著麵前的棋盤,蘇正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終於長長的歎息一聲,抓過桌幾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不過或許是幾十年沒有喝過酒的原因,這一口酒卻是嗆到了,喝得滿麵臉紅,連著咳嗽了幾次。
看到這一幕,“小堅堅”在旁邊逗得哈哈大笑,覺得王衝這個大哥哥非常有意思。
王衝也不禁笑了起來。
很多事情,隻要開了個頭,就是停不下來的。雖然前麵幾天的時候,王衝帶過來花生、鹵牛肉、小菜,這位大唐軍神統統都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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