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他去了哪嗎”

    王衝抬起頭，看著馬胤礱道。

    “沒有去追。山林麵，草木茂盛，很容易被發現，因此看到他進入山林就撤了。沒有意外，他們聚集高句麗精銳武卒的地點就在城外。”

    知道王衝說的是那名剌客，馬胤礱開口道。

    “城外”

    王衝眉頭跳了跳，緩緩轉過頭來，望著高高城牆外隱隱顯現的山頭，心中若有所思。

    找來找去，高句麗人最大的據點居然是在城外。雖然有些奇怪，但想一想又是在情理之中。

    一來他們有暗道相通，即便夜晚也能進入城內。二來，即便行蹤曝露也方便逃跑。

    “接下來你有什想法嗎”

    王衝看向眼前的馬胤礱，現在馬胤礱不管精氣神，都和他在玉京樓看到的那個被人暴揍的落魄中年人截然不同，在他的眼神燃燒著一種別樣的光芒，充滿著強烈的鬥誌。

    那個剌客是馬胤礱放跑的，以他的實力本來是完全可以擒下那個剌客，拷問出他們的地點，但是馬胤礱沒有這做。

    王衝相信，他這做必然有他的理由。

    做為對高句麗人和小獸林王研究最深的人，王衝相信在這方麵馬胤礱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高句麗人的剌客都是死士，想要從他們的嘴問出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的。冒然擒下，反而可能會打草驚蛇。”

    馬胤礱知道王衝在想什，幾句話就解釋了放走那名剌客的原因

    “至於接下來，這多年了，或許是該他們出現了這件事情也該有個了解了。”

    說到最後，馬胤礱深深的歎息一聲，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馬胤礱請了三天假，這三天他沒說他去哪，王衝也沒問。從天之驕子的“白虎之獠”墮落到吏部衙署的“抄書小吏”，每個人背後都有著自己的故事，也沒有去挖掘。

    但是三天之後，王衝在“玉京樓”見到了馬胤礱的“成果”。

    就在王衝身前，三個衣著落魄的中年男子一字排開站在王衝麵前。這三個人一個是滄桑的鳥販子，肩膀上棲一隻特別大的老鷹，一個是爛醉的獨臂酒鬼，左邊的袖子空空蕩蕩的，王衝隔得很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而還有一個看起來特別凶猛，一看就是那種要錢不要命，誰給錢就替誰賣命的雇傭高手。

    這三個人雖然看起來有點不一樣，似乎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簡單。但也僅僅是如此。

    京師之中，像這樣的人沒有幾萬也有幾千。

    放在往常，這樣的三個人站在自己麵前王衝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根本不會怎注意。

    但是馬胤礱花了三天的時間，特別把這些人介紹給自己，那就由不得王衝不認真看上一看了。

    “這些人都是當年刑部的那些人嗎”

    王衝看著眼前這三個人道。他也不笨，在這些人身上，王衝感受到了和馬胤礱一樣的情緒，沒有意外，這也是當年受到案件牽連的人。

    “嗯，也不完全是。獨狼就是兵部的人。”

    馬胤礱指著那名看起來十分凶猛，要錢不要命的雇傭高手，聲音沉重無比:

    “當年，六部之中，大大小小眾多的官吏、大臣受到剌殺，轟動一時。我們幾個就是那件案子的負責。案子破不了，所有人受到牽連。我被貶到了吏部抄書，老鷹革職查辦，在牢待了幾年，出來後不得偽裝成鳥販子，鐵手雖然沒有關進牢房，但當年辦案的時候，被高句麗人廢了一條手辟有，整日在酒樓買醉，而獨狼就隱姓埋名，跑去做了雇傭高手，誰給錢就替誰賣命”

    “這些年，當年的那些兄弟，死的死，傷的傷。能從高句麗人暗殺下生存下來的，就這幾個老兄弟了。”

    馬胤礱說起當年的往事，傷感不已。身後的老鷹、鐵手、獨狼也是眼睛通紅。

    王衝雖然沒有經曆過當年的案件，也不知道這些人的經曆，但從馬胤礱的聲音也能感覺得出來。

    十幾年前，小獸林王暗殺朝廷重臣的時候，他們還是兵部、刑部一個個躊躇滿誌的青年，正是前程似錦，不可估量的時候。

    但是因為這個案件，當年一起查案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一個個從高高在上的年輕俊傑跌落塵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