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權勢再大,也隻是一家。而且身為“北鬥大將”,鎮守隴西邊陲,以哥舒翰的身份恐怕還真不見得怕了王家。至少,如果以哥舒翰的身份,倒向齊王,王家將會非常的頭疼。
但是京師八城以上的世家大族
那是大唐任何的一個人都不敢相信的,一旦被八成的世家大族排斥,也就意味著在大唐沒有立錐之地。這種事情,就連哥舒翰都不敢去想。
這也是各個帝國大將感覺棘手的原因。
王衝在烏傷建城,拉上了各個世家大族給他背書,算是給他們出了個大難題
“大人,大人”
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將哥舒翰的心神喚了回來。
“兩個月給他們兩個月吧”
哥舒翰眼睛微閉,但隻是一那間,就恢複了正常。京師八城的世家大族,這是一個龐大的力量,無緣無故的得罪他們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不過,如果他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也不可能坐鎮隴西,坐上這個“北鬥大將”的位置了,更加擋得幾十上百萬的烏斯藏鐵騎了。
沒事那份錚錚的傲骨,和輕攖其鋒的銳氣,他也不可能成就自己在強悍、凶猛的烏斯藏人心中那死神般的地位。
“兩個月,就是我給他們的底限了。這是我和王家之間的紛爭,兩個月之後,那些京師中的世家大族也應該明白這一點,那個時候,就怨不得我了。”
哥舒翰抬起頭來,目光眺過打開的窗子,越過城樓,望向對麵高聳入雲,如烏雲壓寨的烏斯藏高原,那一刻,他的目光淩厲無比。
“希聿聿”
戰馬嘶嘶,響徹草原。烏傷鋼鐵之城的開建,吸引的遠不止大唐軍方的胡人大將們,在鋼鐵城之城西北,距離六七百開外的地方,野草搖曳,沒過馬蹄,一陣陣清脆的馬鈴聲,在曠野中傳出很遠很遠。
“鷹飛草長,又是一個收獲的季節啊”
一個聲音傳來,音節古怪的,說的卻是西突厥汗語。在這片距離大地領地最近的邊緣,兩匹健碩的突厥馬並肩而立,馬背上是兩名身上披著狼皮,氣質粗獷,充滿野性的突厥男子。
從他們脖頸上雪白的狐裘來看,兩人在西突厥汗國的地位顯然不低。
“是啊大唐的第八大將,少年侯,大唐天子的門生,大汗已經發下話來,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把他留在這。如果能夠殺掉他,那真的就是又一個豐收的季節了”
男子身旁,另一名突厥貴族附和道。
兩人都是鷹視狼顧,目光都眺望著西南的方向,在那,分明有縷縷濃濃的黑煙從地平線下升起,一直透上雲霄。雖然什也看不到,但是兩人卻知道,那濃烈的黑煙飄起的地方,就是那座大唐“第八大將”正在新建的城池。
“真是可惜啊,這年輕有為的新星,這快就在隕落了。”
右邊的突厥貴族嘖嘖道,不過臉上卻沒有絲毫惋惜的神色,反而有些殘忍的期待
“要不是他在南邊殺了這多的蒙舍詔人,蒙舍詔的太子也不會為了父親,偷偷派人送來這多的黃金給可汗了。要是他隻是路過,到這玩一趟也就罷了。但是他偏偏還要在這建一座城池,那不是找死嗎就算沒有蒙舍詔太子這件事情,就憑他建的那座城池,可汗也饒不了他。”
“,自己取死,也怪不得別人。看起來,這位似乎並沒有傳聞中的那厲害。可汗那最近已經發話了,北庭都護府那邊,已經沒有之前那嚴密了。”
左邊身體高了一截,明顯地位更高的突厥男子,手按在馬背上道。
“啊安思順想做什這個背棄自己的祖宗的逆賊難道又有什圖謀”
右邊的突厥貴族道,他的眼皮跳動,似乎對於這個消息有些不安,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痛恨。
夫蒙靈察和高仙芝也就罷了,但是安思順卻是真正的,純粹的胡人,而且還是正統的突厥血脈。突厥人對於突厥人最了解,大唐人使用這種方法來防禦西突厥汗國,這也是東、西突厥汗國所有突厥人所討厭的。
在東西突厥汗國,安思順早已被列為第一欲除的對象,甚至派出胡人剌殺,下毒等各種行動都已經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
“你想多了。”
左側的突厥首領輕輕的捏了捏左手食指上的一個老鷹戒指,擺了擺手,示意身旁的同伴放鬆
“北庭都護府正對著可汗牙帳的前線上,依然是銅牆鐵壁,牢固如初。真正的放鬆的,僅僅隻是西南一帶而已。和北庭作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牙帳的人都清清楚楚,安思順這是在向我們指明一條方向。”
“開始的時候,我和大汗還不明白。不過,等發現大唐的那位新晉的少年侯在那新建城池,那一切就一目了然了。這個安思順,這是想借我們的手,去對付他的敵人啊。以前聽說安思順有個義弟,在大唐京師被人欺壓,差點死在了那。現在看來,果然不差。”
“哈哈哈,大唐人喜歡內鬥,連內附的那些逆賊也是如此,這不正是我機會嗎”
右側的突厥貴族道。
說話這句話,兩人相視一眼,都是大笑起來。
“唳”
突然之間,一聲尖嘯從空中傳來,兩人笑聲一斂,抬起頭來,都向空中看去。隻見高空深處,烈陽之下,一個細小的黑點微若塵埃,正高懸在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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