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夜風迎麵吹來,王衝獨自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行走著,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也不知道要去哪,隻知道隻有這樣心中才會好受許多。
“汪汪”
黑夜中傳來陣陣的狗吠,伴隨著男女主人的聲音,還有小孩的啼哭聲。王衝默默的往前走著,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父親,對不起”
就在距離不遠的地方,黑暗中,一棟民房佇立在街邊,民房中一盞燈光亮著,窗戶飄出陣陣父子的交談聲。
“是我錯了,我不該跟你爭吵我以為異域王是個大英雄,我以為他是對的。想不到,他隻是個野心勃勃,圖謀不軌的混蛋”
“嗡”
聽到這翻話,王衝心中猛地一窒,兩隻手掌猛地攥緊,隻覺得心中一陣陣的刺痛。
“唉一切都過去了,父子沒有隔夜的仇你能明白就好就連我都沒想到他是這樣,更何況你呢。”
房間斷斷續續傳來父親的聲音,王衝眼眸一暗,從那對父子的窗外經過,繼續往前走去。
黑夜淒冷,王衝走在街上感覺到陣陣寒意,這個時候,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王衝走了很長一段路,都沒有看到街上有一個人影。
“真是厲害啊,儒家在大食都有兩千多家學堂了。大食的哈發言而有信,我們之前都錯怪他了。”
“現在的大食,怕不是有幾十萬人在學習我們大唐的語言未來恐怕周邊所有的胡人都要說我們的唐語了”
“可不是我隔壁一個鄰居的兒子去了呼羅珊那做生意,聽說賺的盤滿缽滿,這大好的世道,有錢賺,誰願意戰爭,都是那個異域王惹的禍”
“就是就是”
黑夜,牆根下,傳來一陣人聲。兩道身影,手提著漿糊桶和刷子,正往牆上貼完什,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遠處走去。
嗡
那一那,誰也沒有注意到,王衝站在黑暗之中,看著兩人的背影,臉色蒼白無比。等到兩人都已經消失了,王衝走上前去,隻見牆壁上貼著一些儒家的榜文,都是一些關於四方夷狄的消息
“東突厥汗國新增學堂二十四家,學生一千三百人”
“西突厥汗國新增學堂三十五家,學生兩千八百人”
“西北新開互市市集,月交易金額達到百萬兩”
“北庭都護府邊界,朝廷和西突厥商議,雙方防線再次後撤一百”
整個牆壁上貼滿了這樣的儒家榜文,而就在這些榜文的旁邊,王衝看到了另外一些,和儒家榜文不同,這些榜文的內容簡單得多。
“打倒異域王”
“異域王是殺人大魔王”
“強權即真理,歪門邪說”
這些榜文的邊邊角角都還是濕的,顯然是剛剛那些人說話的時候貼上去的。
看著牆壁上的字體,王衝臉色蒼白,指甲深深的掐緊肉,紮出血來了都不知道。那些牆壁上的榜文,每一個字都像一個鐵,深深的刺入了王衝的身體。
在這種深夜中,沒有人看到他,但也正因為如此,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這一那,王衝心中疼痛無比。那種窒息的感覺再次洶湧而來,王衝仿佛再次陷入到了黑暗冰冷的海水之中,無論怎掙紮都擺脫不了,隻是越陷越深。
噠噠
王衝的腳步越走越快,獨自一個人發狂的奔走,周圍的一切有如流水般,向著兩側倒流而去。
這段時間,他盡量不提、不想朝廷上的事情,王衝以為自己可以淡忘,可以將之釋懷,但是直到這一刻,王衝才突然發現當這些傷口翻出來,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疼痛得多。
就這一路狂奔,良久良久,就在感覺有些精疲力盡的時候,王衝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樹林,天空也微微透出一點亮光,直到這時,王衝才發現,自己已經從城西走到了城南。
“誰”
突然王衝回過頭來,目光銳利有如刀劍一般,望向身後一處樹林之中。
四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跟了我這久,你是要逼我請你出來嗎”
王衝的眼神淩厲無比,同時手掌一張,一股真氣立即匯聚掌中,化為一片淡淡的熒光,鋒利得如同刀劍一般。
“且慢”
就在王衝快要動手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相距二十步的樹林傳來。
嗖
光芒一閃,一道身影突然從茂密的樹梢中跳了下來,落在地上。和想象中的不同,這人並非黑衣蒙麵,而是穿著一身綠色的錦袍,胸口上還有一個極字。
“你是鄂國公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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