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7.第819章 番外:齊聚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樊籠也自然 本章:827.第819章 番外:齊聚

      第819章 番外:齊聚

      子墨抵達馬蹄山腳下的時候,看到了他此生都不會理解的一幕。

      何盧正趴在根枯木上吐得五髒六腑都快出來了。秦忠誌和朱圓圓一個人嘴叼著個牛胃泡,在那吹一下吸一下。旁邊抱著劍指揮的,則是嬴風那個女手下,叫什碧淵的女子。

      “你們在做什?”隨著子墨寒過冰霜的聲音傳來,所有的人的動作都是一頓。朱圓圓嘴的牛胃泡“吱——”地一聲飛了出去,“吧唧”落在子墨腳邊。

      子墨皺了皺眉,十分嫌棄地往後退了半步,隨後就聽朱圓圓“哇——”地一聲,也轉過身狂吐了起來!

      她這一吐,引得秦忠誌也憋不住了,扔了手泛著腥臭味兒的牛胃泡,也蹲在地上嘔吐不止!

      子墨立刻滿是敵意地望向碧淵,“你給他們下了毒?”說話間,寶劍已經升空,竹葉劍氣蓄勢待發,像是瞬間就要刺穿所有敵人般。

      秦忠誌想解釋,可他吐得停不下來,隻能無力地擺擺手。

      碧淵挑眉,並不懼怕子墨,“我隻不過是在教他們上山時呼吸的法門。當初公子就是讓我用牛胃泡練習的,誰想到他三人如此柔弱,連血腥味兒都受不了。哼,看來什護國仙姬的手下,也不過如此!”

      此話一出,子墨周身的寒意並沒有收斂半分,反倒更近一步地質問道:“你方才說什?”

      此時最早開始吐的何盧已經吐完了,他趕緊攔在兩人中間,“這位碧淵姑娘也是好心。子墨郎君你切勿動怒。我們為了能上神山,是心甘情願跟著碧淵姑娘練習的。她也是好心,你切勿錯怪了她……你若是因此與她生了嫌隙,女郎要如何與嬴郎君相對?她也不會高興的……”

      子墨懶得聽何盧囉嗦,一句“閉嘴”,嚇得已經吐空了胃的何盧愣是打了個飽嗝!

      此時秦忠誌也恢複了一些,他也忙勸道:“某知子墨郎君不喜宋帝賜的這尊號。可隻要拿到了實惠,咱們自己人該怎稱呼女郎,是不會變的。”

      子墨瞟了秦忠誌一眼,漸漸收起劍氣。又從懷掏了個藥瓶出來,丟給秦忠誌,“南塵行者煉的,吃了就能上山。我此次隻帶了一瓶,你們幾個先隨我上去,至於工匠……等新的藥做出來再說。”

      朱圓圓聞言如蒙大赦!狠狠踢了那牛胃泡一腳,“隻要不讓我吹它,毒藥我都吃了!”

      子墨的心思早就已經飛到山上去了,他叮囑了一句,“服藥後半個時辰再上山。”隨後將手中的漆盒放入懷,戴上兜帽,踏著雪一路向山上飛去,連個腳印都沒留下。

      何盧“嘖嘖”讚歎幾聲,又對碧淵施禮道:“子墨郎君就這脾氣,姑娘勿怪。我等服藥即可,姑娘既然已經習慣上麵的寒氣,你若是趕時間,便先行上山吧。”

      碧淵卻沒動,眼光掃了朱圓圓一眼,隨後一屁股坐在了個枯木樁上,“反正我沒什急事,就等你們一起上去吧。”

      朱圓圓見她這做派,竟笑了起來,“沒想到嬴郎君的人,竟都是些麵冷心熱的!”

      碧淵被她這一說,竟紅了臉。說來也奇怪,若是從前,她才不會管朱圓圓自己能不能爬得上山。可自從見了瀲灩,碧淵的心似乎有什東西鬆動了一般,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朱圓圓不確定自己後來到底是怎爬上神山的,過了雪線以後,她的意識就有點模糊了。

      又吃了一份藥後,她才恢複了一些神誌。然而手腳依舊不聽使喚,盡管秦忠誌三人連拉帶拽,依舊沒法把她拖上山。

      就在大家打算放棄了的時候,祝融拉著個巨大的雪橇從山頂下來,熟練地將朱圓圓抱上雪橇,幾個人連推帶拉地,月上中天才抵達了山頂的小屋。

      原本住三個人都覺得擁擠的小屋,此時可算是塞滿了人。嬴風笑著歡迎他們道:“你們運氣不錯,若趕上風雪天,估計等不到祝融去接你們,你們就已經凍死了。”

      何盧聞言打了個哆嗦,又去看這窄小的屋子,有些驚歎這屋子保暖做得極好。也不知是不是人太多擠得,外麵冰天雪地,麵卻暖意濃濃。

      秦忠誌小心翼翼地走到檀邀雨的床榻邊,似乎是怕吵醒她。可想起大家心心念念的就是女郎能醒過來,又笑自己是多此一舉。

      檀邀雨的臉色並不好,皮膚透明地白,沒有一絲血色。人瘦了許多,比一年前時更瘦了,乍看就像副骨架一樣,完全沒了曾經的神采。

      秦忠誌鼻子一酸,原本還想行個君臣大禮,此時卻隻顧著伏到床邊哭道:“女郎您受苦了……”

      何盧和祝融扶著剛剛恢複了一些的朱圓圓,也走到檀邀雨床邊,兩人也開始眼圈泛紅。

      唯有子墨,隻是死死地皺著眉頭,仿佛床上躺著的檀邀雨無比陌生。明明眉眼還是依舊,可為何卻仿佛找不到絲毫她曾經的影子似的,難道這就是沒了生氣的人嗎?

      嬴風能理解大家的心情,有些沮喪道:“我們日日見她,所以不覺得。看來她是真的變了許多……”

      子墨猛地扭回頭盯著嬴風,“這一年她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蘇醒?”

      子墨的目光實在太過淩厲,仿佛釘子一般釘在嬴風的嘴上,仿佛嬴風說的每一個字都將產生巨大的改變。

      嬴風看了床榻上的邀雨一眼,悵然道:“也說不上是醒了還是沒醒……起初是真的一動不動……氣息都感知不到。如今進食也得靠我用真氣幫她順下去,她自己完全不能吞咽。她仿佛……除了呼吸,再不能做別的了……”

      嬴風話音剛落,祝融卻憤怒地低吼了一聲,說了個模模糊糊的“動”字。

      子墨疑惑地看向祝融,又去看向嬴風問道:“他想說什?”

      嬴風卻煩躁地雙手搓了搓臉,隨後捂著自己的眼睛答道:“大概兩個月前,祝融喂藥時,說是看見她的手指動了一下。可我那之後日日守著,她卻沒有絲毫改變……我不知道是他看錯了,還是我們等得瘋魔了。”

      幾人聞言喉頭一梗。看著嬴風將自己隨意盤著的頭發抓亂了,曾經迷倒建康女郎們的秦公子,此時已經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了。

      這一年最痛苦地其實是嬴風和祝融吧……日夜守著一個不可知的結果,甚至開始懷疑自我。害怕失望,所以連希望也不敢相信……

      子墨再次看向祝融,“你確定你看見了?”

      祝融堅定地點了點頭!

      子墨深吸了一口氣,“好,我信你。從前我們在外遊曆時,你對周圍的情況比我和雨兒都敏銳,我信你。”

      朱圓圓無力地看向子墨,心中歎息。她清楚子墨是在說服自己。可他們這一群人,若不如此,又要如何支撐?

      於是朱圓圓撐著一口氣道:“別的不說……先讓女郎住的舒服些。論家產,劉宋的皇帝都不如她有錢……怎能住這破屋子……”

      嬴風垂下雙臂,“能搬上山的材料太少,都用來給屋子加固和保暖了。”

      秦忠誌看著曾經意氣風發的嬴公子,如今從骨子透出的有心無力。推己及人,若是自己每日看著花木蘭一日一日地接近死亡,他怕是也很難堅強下去。

      秦忠誌站起身,走到嬴風麵前,那個未能對檀邀雨施的大禮卻鄭重地向嬴風拜了下去,“某替仇池的子民,替某自己,叩謝公子大恩!”

      何盧和朱圓圓聞言互望一眼,也跟著拜了下去。

      三人這一拜竟讓嬴風有些不知所措,他想避開,肩膀卻被一直立在牆角的碧淵抓住。

      碧淵堅定地望著嬴風,似乎要把自己的勇氣和力氣都通過那隻手傳給嬴風,“公子不可退!”

      嬴風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碧淵就衝朱圓圓努努嘴,“您知道您未來夫人有多少家產嗎?嬴家人雖然可以隨心所欲地選擇自己的生活,可您身為公子,難不成要做人麵首?以後都靠夫人的家產過活?”

      碧淵話音剛落,就聽子墨冷哼一聲,“理他做甚?!他若挺不住,退開一邊便是。日後自有我來照顧雨兒。哼!終究不過是個靠不住的。”

      嬴風本就有些看不慣子墨,此時被他一激,本能地就反駁道:“你小子說誰靠不住?!”

      看到嬴風的眼神再次亮了,碧淵竟有些感激子墨,她抿了抿嘴道:“公子,檀女郎一定會醒的。”

      嬴風環顧眾人,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咬牙道:“說的沒錯!雨兒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本公子就不信了,以嬴家和朱家的財力,還不能從閻王那兒買一條命!”

      子墨撇著嘴,不屑地哼了一聲。氣得嬴風立刻指著他怒道:“你小子是不是忘了我還是你師兄!”

      子墨白了嬴風一眼,十分緩慢地回道:“而我……如今是行者樓的樓主。”隨後一副“有種你打我的表情”。

      “代!代!代樓主!”

      幾人正在屋內鬧著,小屋的木門卻傳來一聲巨大的抓撓聲,隨後便是如鋸木般的低吼。

      何盧嚇了一跳,“這山上有野獸?!”

      嬴風卻神色如常地走過去開門,隨著一陣寒風卷入屋內,一隻通體雪白,身形巨大的豹子被屋的光照出了身形。

      這豹子實在太大了!一雙前爪大得仿佛連祝融那種體格都能一掌拍倒!初來乍到的幾人直接抽了口涼氣。

      嬴風竟習以為常地側開身,對大雪豹說,“今日沒你睡的地方了。”

      巨大的雪豹睜著寶石般晶亮的雙眼一一打量屋內的人,隨後不滿地噴了下鼻子,大尾巴一甩轉了個身,對眾人撅著屁股伸了個懶腰,隨後爪下一蹬,矯捷地越入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秦忠誌感歎,“這豹子成精了!居然聽得懂人言?!”

      嬴風關上房門,再次將寒風阻隔在外,“我估計它沒少下山去偷吃!不過它對邀雨十分親昵。當初若不是它,我們早被凍死在山腰了。它今日在此見了你們,日後就不會攻擊你們了。”

      子墨的目光再次落回到檀邀雨的臉上,喃喃道:“她總被奇奇怪怪的人喜歡……”

      子墨的聲音不大,大家卻都聽到了,忍不住都笑了起來。是啊,那獨一無二的女郎,自然而然就會引得他們這些奇奇怪怪的人心甘情願去追隨。

      朱圓圓突然來了力氣,振臂道:“先給女郎建座最華麗的宮殿!”

      何盧瞪圓了眼睛,“不是建滑索嗎?”

      朱圓圓不屑道:“我走遍南北招了一百位能工巧匠,難不成就為建條滑索!”

      何盧覺得自己好像被騙了,家夫人和兒子還在等他回家呢!這念頭剛閃過,他就又改變主意了,能給女郎建一座立於神山之巔的宮殿,他身為建造者,此生再無遺憾了!

      何盧暗自盤算,該給夫人去封信,讓她們開春後搬來神山這邊居住。

      秦忠誌則想著怎才能讓夫人為此多誇獎他兩句。

      朱圓圓本意隻想建座宮殿給檀邀雨住,卻不想無心插柳,讓眾人壓抑的情緒得到了緩解。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從等檀邀雨醒來,變成了給檀邀雨蓋座宮殿。

      當人的目標變得具體且能夠實現以後,心底的惶恐與不安便會漸漸消散,馬蹄山上山下突然變得熱火朝天起來。

      朱圓圓起初還擔心人手不夠,就算她給的工錢十分高,可畢竟願意背井離鄉的人很少。

      秦忠誌讓她不用擔心,轉身就放出“謠言”,說給仙姬修建宮殿能積三世德行,以至於來馬蹄山的壯丁絡繹不絕,畢竟現在無論南北,仙姬的名號都如雷貫耳。

      一轉眼就是六年,時光隨著一磚一瓦的壘疊,快速劃過山巔。

      按照朱圓圓的宏圖,除了神山上的主殿,還有無數配殿在山腳和山腰。雖說離竣工還有有段距離,可主殿已經初具規模了。

      這六年,很多事情也隨之改變。

      由於子墨和秦忠誌長期守在神山,無論是行者樓還是仇池朝廷,都北移到了廣武郡。商隊也因此跟隨著他們,慢慢的,連仇池以北也變得繁榮熱鬧起來。

      劉義季這幾年稱得上兢兢業業,據說他常常為了政事通宵達旦地批改奏折。盡管蒼梧尊者留了幾位行者輔佐他,然而國土廣袤,天下初定,要做的事情實在堆積如山,怕是一兩代皇帝都很難完成。

      也正因如此,王謝兩家的兩位郎君也得到了劉義季的重用。他們後來為了避嫌,同行者樓和五學館都刻意保持距離,卻也始終承認,自己是師承五學館的行者們。

      不少學子為了能同王五郎和謝惠連一樣出將拜相,使勁渾身解數也要往仇池去求學。不過數年間,仇池國內新開的書畫鋪子竟比食肆酒肆還多。

      曾經的偏僻小國,如今竟成了學子們人人神往的蓬萊島一般。

      然而真正將仇池和五學館的名聲推向頂峰的,卻是昭陽長公主。

      一直被人們私下喚作小仙姬的昭陽長公主,從小就在五學館受行者們的教誨。白日讀書,放學便去田間幫著研究新麥子的種植,性子開朗招人喜歡不說,還待人坦誠從不擺長公主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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