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可是!”吳爭霍地甩袖,霸氣地道,“至於朕百年之後,就算山崩海嘯,關朕屁事?”
冒襄木然許久,慢慢起身,直視著吳爭,然後鄭重揖身一禮,道,“既然陛下不納臣之忠言……臣向陛下請辭,即日歸隱山林……眼不見心不煩!”
吳爭臉色古怪地笑了起來,“這便是你冒襄的為臣之道?”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冒襄嗟歎道,“臣有自知之明,既然攔不住……奈何?”
“於是你就坐觀其變,看潮起潮落,戰火再起?”
“那請教陛下,臣該怎做?”冒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帶著一絲譏諷。
“回去!”吳爭淡淡說道,“既然什都做不了,那就回去好好待著……靜觀其變!”
“陛下是想讓臣屍位素餐……當縮頭烏龜?!”
“亦無不可!”吳爭甩了下袖,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塵,“明知不可改變、明知無能為力……還要撞個頭破血流,何必呢……何苦呢?”
看著吳爭這種隨性和漠然,冒襄心一陣陣地泛苦,他苦笑道,“那……臣告退了!”
吳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來傳言有誤啊,你冒辟疆也不是寧折不彎、嫉惡如仇之人哪!”
冒襄被激怒,霍地起身,瞪著吳爭道:“……臣當年被陛下征辟,是見陛下乃英明之主,且有收複失地之大功勞……臣以為陛下日後定會於國於民有大建樹……!”
吳爭毫不客氣地打斷道:“那今日,你冒辟疆就懷疑朕是昏君了?”
冒襄一愕,“……事實俱在!陛下……此次風波,已經死了數千人了,被囚者以萬計,可陛下猶顯不夠,還要借機清洗朝堂……我朝始建,正是於民生息之際,陛下如此作為,難道就不怕正引發臣民反亂……陛下這是想幹什啊?!”
“你覺得,他們不該殺嗎?”吳爭冷冷道,“朕六年前在鬆江府建新城,耗費了多少錢財,方才將那處不毛之地,建成如今這般模樣……朕記得當時,新城所處僅幾個小村落,數百戶人家,而今日,人口已過四十萬人……可這些人呢,囤地居奇、哄抬地價,一畝地竟賣出千兩天價,你可知周邊府縣一畝上等水田才八十多兩?”
吳爭說得有些急,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勻了下氣,繼續道,“朕以為,隻要給他們時間,讓他們明白朕的真心,他們終會改變……可結果呢,前有莫執念,今有陳名夏……就算是塊石頭,那也應該被捂熱了吧……冒襄,你是真不明白,朕為何殺人嗎?”
汜減 26 5S.coM 汜。冒襄被吳爭的語氣驚到了,他怔怔地看著吳爭,好半晌,他反駁道:“既然陛下已經容忍了七年,為何就不能再忍一些時間……他們,也是陛下的子民啊!”
“再忍一些時間?”吳爭低喝道,“多久?再七年?容忍他們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地將利益重新占為己有?然後朕還得陪笑,放權與他們交換,以換取他們對普通百姓的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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