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師高月明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小橋老樹 本章:第181章 師高月明

    霍知行離開同心城後,侯雲策帶著“風”,慢慢渡回歸雲寺。

    歸雲寺占地頗寬,侯雲策為了不影響城內黨項女子進寺,就把歸雲寺的大廟和住宅分隔開,侯雲策和聯軍的官員們都住在後麵住宅區。

    有了寺廟,沒有僧人也不是那一回事,趙普奉侯雲策的命令在外麵召了一些和尚,和尚們和工匠不一樣,工匠們是衝在豐厚薪餉來到同心城,和尚們卻是抱著普渡眾生的責任感來到了同心城。

    懷著普渡眾生信念的和尚們陸續來到同心城之後,久違的鍾聲、念經聲和嫋嫋的煙霧重新出現在歸雲寺。

    侯雲策在清水河這一段日子,即要指揮作戰,又要考慮同心城這個保壘的建設,每天忙得昏頭轉向,在忙忙碌碌中,時間跑得飛快,讓人總是隻能看到那遠遠的背影。

    侯雲策走進院子後,封沙趕緊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出小屋,來到院門迎接著侯雲策。

    封沙不過二十五六歲,是一個頗有些英俊的年輕人,穿著簡式軟甲,這樣的穿著,有著軍人的威武,又靈活方便。封沙自稱是大武大將封常清的後代,為了追尋祖上的榮光而在鄭州投奔了黑雕軍。因為他頭腦機靈,就和沈懷鏡一樣,先後成為侯雲策幕僚,與好些幕僚聚在竹園。竹園原是一座院子,是幕僚辦公的地方,漸漸地,黑雕軍中就以竹園代稱這個幕僚辦公點。

    封沙和沈懷鏡都是從竹園被選出來的後起之秀。自從成立聯軍以來,侯雲策的日常事務日漸繁多,就讓封沙幫著自己處理一些日常事務。

    侯雲策進了院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環顧左右,院子仍和平時一樣,幹淨而整潔,沒有任何異常,就問封沙道“今天有什人來過嗎?”

    封沙手中拿著一個記事本,上麵記錄著今日到訪之人地姓名。因為今天來匯報的人特別少,不用看本子也清楚,答道“上午白霜華副都指揮使和錢向南觀察判官來過,白副都指揮使主要說新來的鳳州軍的供應的事情,錢判官沒有說什具體的事情。”侯雲策回來之時,封沙已經報告過些事了,就沒有多說,等待著侯雲策發話。

    聽了封沙的回答。侯雲策這才醒悟過來,這個院子平時總有不少人等著請示報告,今天院子空空蕩蕩,居然沒有人等著匯報工作,所以自己覺得某地方不對勁。侯雲策啞然失笑,心道自己真是有病了,沒有人在院中等著找自己,就覺得心中發慌。

    “偷得浮生半日閑。”侯雲策在院中做了幾個護胸運動。對站在一旁的封沙道“難得如此清閑,我們倆來殺一盤。”聽到節度使吩咐,封沙幾步走到小屋,取過沉甸甸地蘭田玉圍棋,這幅蘭田玉圍棋是封沙的心愛之物,總是隨身帶著,棋子光滑細膩,拿到手上有著一種溫潤的感覺。

    自從封沙到了身邊,侯雲策無事之時就和封沙走上一盤。侯雲策的圍棋水平和封沙相距甚遠,幾乎每一盤都以慘敗告負,侯雲策倒也不生氣,時不時忙中偷閑,讓封沙陪著自己下棋。

    等到封沙把棋盤擺好,侯雲策笑道“你這個臭棋簍子,今天讓你嚐嚐我的曆害。”

    封沙知道節度使下棋僅僅是為了放鬆。並不在乎輸贏。就笑吟吟地道“節度使雖說進步神速,不過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

    人是群居動物。有朋友親人,存在著交流的渴望,而且平等交流也是必不可少的,即便是皇帝,有時也會自降身份,尋找幾個可以放鬆地朋友。

    侯雲策身邊的朋友也有不少朋友,這些朋友根據身份差異,分成了不同的層次,一類是地位較高的頗有些身份的人,如樞密副使王樸、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頒州軍節度使李暉、宣徵使向訓等人,這類朋友可以平等交流;

    二類是事業的好幫手也是自己的心腹,如石虎、郭炯、錢向南、何五郎、陳亮、孟殊、薑暉、胡立等人,這些人也可以平等交流;

    三類是地位相對較低心腹兼朋友,種人在黑雕軍中最多,如身邊的陳猛、陳猛、鐵向南、段無畏、淩實和封沙等人,他們因為地位低,難以做到在精神上地真正平等,更多的指揮和服從的關係;有的是純綷的下級,這些人多是聯軍中的將領,如楊天畔、光紫駝等人;還有的是交情一般,更多的是為了利益交換,如吏部侍郎司馬翎、粟特人羅靈等。

    從道理上來說,封沙屬於地位較低的心腹兼朋友,雖說地位和侯雲策相比較低,但是他為人灑脫,處事向來落落大方,對侯雲策的態度是恭敬中帶著親近,這反而讓侯雲策感到很輕鬆,封沙不卑不亢的神態舉止,總讓他想起自己在黑城的朋友們。

    棋盤擺好後,封沙又讓親衛們燒鮮開水,以便衝泡一杯好茶,完排完畢,封沙這才坐在上棋桌。

    封沙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侯雲策已經不客氣地下了一顆棋子,等著封沙。侯雲策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前院大殿地背麵,大殿前麵地院子,不斷有人燒香,所以,總有些淡淡的煙霧在空中漂來漂去。

    看到如此情景,侯雲策突然覺得這很有些滑稽,歸雲寺前院是一群善男信女,在佛像麵前祈求著平安,後院卻是一群比屠夫還要凶狠地武夫,在佛像背後商議著如何殺人。前院占據了黨項女子的心靈,後院卻征服了黨項女子的肉體。

    棋至中盤,和平常一樣,白棋形勢就漸漸不利了,封沙並沒有相讓,招招犀利,一步步把白棋逼入絕境。

    侯雲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卻也沒有挽回頹勢,絞盡腦汁後,隻能棄子認輸。他假意發怒道“封沙,你這個人怎一點不謙虛,不怕我翻臉不讓人嗎?”

    封沙微笑道“我下棋是看人的,若對手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我肯定要屈意相讓。但是我的對手是雲帥,雲帥肚能撐船,是真英雄,我若相讓,則是對雲帥的不敬。”

    侯雲策雖知封沙是拍馬屁。不過也並不反感,自嘲道“每次都被封郎殺得大敗,我才是真正的臭棋簍子。”

    封沙委婉地解釋道“雲帥的棋藝其實頗為不俗,隻是我自幼師從名師學棋。所以占了些便宜。”

    侯雲策知道了封沙正兒八經學過棋,隨口問道“你的師傅是哪一位?”

    封沙道“大牙時,武皇多喜歡下棋,在翰林院有不少翰林院棋待詔,專門陪唐皇下棋,在開元、天寶年間,有一名翰林院棋待詔叫王積薪,少年時學弈勤奮。總是把棋具帶到身邊,隨時與人交流棋藝,開元年中,王積薪同高手馮汪在太原連下了九局,結果大勝,被推為開元第一名手,著有《金穀園九局圖》一卷、《鳳池圖》一卷、《棋決》三卷,我就屬於王積薪的流派。”

    侯雲策沒有聽說過王積薪的大名,問道“哪王積薪是國手水平?”

    封沙答道“棋士分為九品。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體,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鬥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王積薪是大武時之國手。應該達到了入神地境界。”

    侯雲策聽完後,半天沒有說話,手持一枚棋子,輕輕地棋盤上敲打著,封沙的眼睛隨著侯雲策的手上下不停地移動,雖說節度使對輸贏不在乎,可是這取決了節度使的心胸,而心胸又是一個說不清楚的東西,看到侯雲策沉默不語,封沙心也有些忐忑不安,當侯雲策“啪”地把圍棋子拍在棋盤上,封沙的心髒也使勁地跳了一下。

    侯雲策問道“你說軍隊的軍紀什時候最壞?”

    封沙沒有想到節度使的思路一下從圍棋跳到黑雕軍軍紀上麵來,聽到問軍紀問題,顯然不是因為輸了棋生氣,封沙放下心來,道“烽煙起時,將校和軍士們心都繃著打仗這根弦,這時候軍紀最好,而每當戰事結束,軍士們無聊之時最易惹事。”

    侯雲策點頭道“你明天到白霜華副都指揮使那去,讓他去采買一些圍棋回來,黑雕軍、獨立軍還有白狼營的鳳州軍,每一伍要有一幅圍棋。”

    按大林軍製,五十人為一伍,黑雕軍有四千人,獨立軍兩千人,白狼營的鳳州軍有四千人,三軍的總兵力達到一萬人,就是二百個伍,封沙心中默算了一下,算到要買二百幅圍棋才夠,有些吃驚地道“軍中會下圍棋的軍士並不多,買這許多圍棋有何用處?”

    “從今天起,你就是黑雕軍圍棋總教頭,每天抽出些時間去教授軍士們下棋,可以先教二十人,再讓這二十人去教授其他軍士,力爭讓各營都出幾個圍棋高手,在明年春季,你讓全軍來比圍棋。”

    封沙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侯雲策,看侯雲策一本正經,不似開玩笑,就道“在軍中下圍棋,這倒是一個新鮮事情。雲帥的意思是讓軍士們閑下來的時候,有個事情做,不至於那無聊。”

    侯雲策見封沙地領悟力頗強,笑著道“我的師傅說過,沒有學識的軍隊是一支愚蠢的軍隊,圍棋算是學識的一部分,軍士們都喜歡上圍棋,也算是在軍中普及學識,讓軍士不至於太蠢。”

    封沙聽節度使的理由實在有些牽強,想到讓軍士學會圍棋其實並不難,就道“我這就著手去辦此事。”

    侯雲策習慣性地揮了揮手。道“今天就下一盤,你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就去辦這個事情。”揮手這個姿勢是在鳳州才漸漸習慣使用的,或許是長期指揮別人地原因,這個揮手地手勢侯雲策已經用得極為熟悉和自由自在。

    封沙離開後,侯雲策坐在桌子邊,看著前麵的佛像,佛像用佛經把天南海北不同民族不同階層的人凝聚在一起。文化、精神具有強大力量,而黑雕軍的精神力量從何而來?

    黑雕軍這幾年,南征北戰打了無數大仗,每次出師都師出有名,在滄州攻打劉存孝,是打著討伐叛軍的旗號;和西蜀軍鏖戰三州,是打著收複失地的旗幟;和大蕃人、回骨人和黨項人爭逐,是打著抵抗胡人侵略地名義。總之,三年大小戰事,都出師有名。

    如果自己要複國,師出有名否?侯雲策細思良久,搖頭否定。

    一名親衛走進院中,後邊跟著一名奇醜無比的女人,正是會說中原話的綠水,綠水手捧著一疊衣服,全是侯雲策的衣服。

    黑雕軍作戰的時候,除了女扮男裝的白霜華之外,是清一色的男子漢,戰爭,讓黑雕軍中的女子走得幹幹淨淨,沒有了女人,男子漢就會變得更加孔武有力、更加具有攻擊性,這有助於提升部隊地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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