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膝下沒有孫女，在帝都我隻有這一個外孫女，我不護著她還能護著誰去？”永壽大長公主攬著蕭璿衝著柳皇貴妃說道。

    賀氏和歐陽氏膝下所出都是男孩，遠嫁到塞北穆王府當了世子妃的長女倒是有個女兒。可是塞北離著帝都天高地遠的，根據朝廷法度駐地藩王與其家眷不得無故擅出封地。因此出嫁快二十餘年的穆王府世子妃，這些年也隻回過帝都兩次。

    因此在世子妃誕下的三子一女中，永壽大長公主也隻見過其中兩個年長些的男孩。

    “再說你們姑嫂三人要管教自家兒子我可是從來不說嘴的，因著男孩長大了都是成為各家的頂梁柱的。”永壽大長公主說道。“但璿兒是皇家公主，本就是該肆意些的。再說璿兒也是乖巧、聽話的，不過些許小事而已，你不要太拘著她了。”

    “母親。”柳皇貴妃無奈歎道。

    “外祖母，你都幫璿兒說話了，可不能不管我呀。”蕭珺見狀厚著臉皮湊到永壽大長公主耳邊說話。“母妃她故意害我，她給我相看的正妃、側妃人選各個出身武將世家，不少姑娘都是自小跟著父兄學過武的，母妃這到底是想要給我娶正妃入門，還是迎武師傅進門教訓我啊？”

    “母親，您聽聽這渾小子在滿口胡沁什？”柳皇貴妃被氣得柳眉倒豎，染著鮮紅丹蔻的纖細手指以迅雷之勢揪住了蕭珺的耳朵。“就他這個混賬性子，我能讓他自己選嗎，到時候還指不定會鬧出什亂子來？”

    蕭珺小時候就淘氣，長大了性情也不見絲毫收斂，從小就常常會被氣急了的柳皇貴妃揪住了耳朵教訓。

    但柳皇貴妃手上也沒多大力氣，蕭珺被揪著耳朵還能擠眉弄眼地裝痛。

    賀氏和歐陽氏見狀都忍不住笑了，永壽大長公主也笑得開懷。

    柳皇貴妃對於兩個兒子的婚事也是早有了打算的，大昭沒有什重文輕武的習氣，她給蕭瑜看重的正妃和側妃都是文官家的姑娘，而蕭珺性子野，她心中也打了尋個武將家的姑娘來鎮住蕭珺的主意。因此她這陣子為蕭珺相看的人家，多數是些經年的武將世家。

    “珺兒不許胡鬧了。”永壽大長公主笑了會子，才收斂了笑意對著蕭珺正色道。“你母妃難道還不是為了你好嗎？”

    “外祖母，可是”蕭珺看向一向慈和的永壽大長公主，首次對著他如此鄭重其事得說道，連本來依偎在她懷的蕭璿都下意識得起身坐正了身子。

    “沒有什好可是的，珺兒你生在皇家，會享用到常人一生都不可企及的富貴和權力。可是就跟農夫需要種地、商人需要經營生意一般，你享受到的一切都不是平白來的。有舍才有得，你母妃為了你們兄弟二人做了多少盤算你知道嗎？今年你過了生辰就要十五歲，轉眼就該娶妻的年紀，你該懂事些了。”

    “我”其實生在皇家的孩子哪有真正的天真不識事呢，蕭珺低下了頭，聲若蚊喃地認了錯。“我知錯了，外祖母。”

    “是啊，外祖母，六哥哥知錯了。”蕭璿連忙開口說道。“他不過想跟母妃和外祖母撒個嬌罷了，他自然是知道母妃一片苦心為他的，對不對六哥哥？”

    “是，是的。”蕭珺很識相地接過妹妹遞過來的話頭，轉向柳皇貴妃認錯。“母妃，我錯了。”

    柳皇貴妃看著一雙兒女，還欲說些什話來，卻到底耐不住心軟了下來。

    “你上次說過了不喜歡之前我幫你相看的那些姑娘家，我想著以後等你成婚出宮開牙建府，總不能強著你和不喜歡的人過一生。”柳皇貴妃剛說到這，看到蕭珺眼中亮起了光來，話鋒一轉。“但是也不是全由著讓你自己做主的意思，母妃會按照你的喜好來為你挑選和你心意的側妃。”

    “多謝母妃成全。”蕭珺雖然平日打馬逗狗的，也知道柳皇貴妃說了此話已然是做了偌大的讓步。

    這一掛總算過去了，眾人重新說笑了起來。

    聽到永壽大長公主在大選後要接柳菽芙回去大長公主陪著即將出嫁的女兒過一段時日，蕭璿忍不住心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