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熙憂鬱道:“子熙在途中也早聽到傳聞,血老酋長已經仙去了,新酋長養了個妖精,專吸人血,但關係到百萬克京人的生死,子熙不得不來。現在隻有依靠老伯,看在昔日的情誼上,說服新酋長出兵相救,克京人若躲過了此劫,一定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焉耆長老道:“昔日我塔提人被傲奢包圍在虞河,不是英候自斷左臂,放我塔提人過河,也就沒有我塔提人的今日。老夫就算舍了這把老骨頭,也要說服酋長,出兵救你爹爹。”
子熙聞說,轉憂為喜,離座屈身欲來跪謝,卻是腿傷扯動,痛鑽心扉,禁不住吟叫一聲,歪倒在地上了。
焉耆長老慌攙扶起來,問傷勢是怎回事。
子熙公主就把偷出斯圖城,遭巴胡一路追殺,藤甲衛舍身護駕,以及在鷹嘴崖遇見夜離解救之事說了個簡單明白。
焉耆長老聽罷,浩歎道:“藤甲衛個個忠肝義膽,卻都死於亂賊之手,實在可惜了。這可真要多謝這位壯士了啊!”
說罷,焉耆長老對夜離拱禮讚道:“壯士俠肝義膽,實令老夫佩服!請問壯士高姓大名?”
夜離本是來打探消息,坐在一旁側耳傾聽多時,心中已然全部探聽明白,但隻裝著懵懵懂懂。
他腹中饑餓難忍,便悄悄招喚女仆沏茶,大大咧咧的把茶水當飯兒吃哩,連吃了四五鍾,直腆著肚子呃呃地打氣嗝兒,令那女仆在一旁不禁捂嘴偷笑。
此時忽聽到問話,夜離慌忙扮個正經模樣,站起身來,卻不料又“呃”一聲打了個嗝兒。他窘道:“在下叫……叫夜離,隻是個山的閑人,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壯士謙虛了。”焉耆長老淡笑道,“看來壯士是餓了啊,老夫這就命人傳晚膳來,好叫壯士吃個酒足飯飽。”
夜離喉結波動了一下,將一口口水咽入肚內,喜道:“實不相瞞,在下真是餓了。”
焉耆長老淡淡而笑,既命人傳晚膳,然後又對子熙道:“待吃過完飯,老夫便叫大夫為你治傷。明早老夫親自去塔提堡,先打聽一下,酋長有沒有出關,然後再作商量。”
子熙公主拜謝道:“子熙先拜謝大恩。百萬克京人的安危就全托付伯父了。”
“公主不必多禮,當年你爹英候也曾救過老夫的性命,老夫怎不思報恩?”焉耆長老道。
這時女仆來稟:晚膳已安排妥當。三人遂移步餐廳,就坐進餐,有意無意子熙公主與夜離挨肩而坐。
那大圓桌上碟兒盤兒滿滿擺成花式,山猛海鮮玲琅滿目,奇肴異饌色香誘人。
夜離早就口角流涎,雙眼冒光,慌急得似個猴兒,湯勺刀叉一並上陣,就毛手毛腳地大吃大喝起來。
瞥見夜離猴急狗跳的光景,沒有半點規矩,子熙公主就不停拿眼睞他,但夜離低頭隻顧舀湯吃肉,渾然不覺。子熙公主氣憤之餘,在桌子底下狠狠跺了夜離一腳。
“嗷哦!”夜離驚呼一聲,蹦跳起來。
“壯士,怎了?”焉耆長老正為夜離篩酒哩,唬了一驚,忙問道。
“沒事沒事……山人沒吃過好吃的飯食,見到怎多好吃的,就禁不住叫起來了。”夜離一邊解釋,一邊瞄瞄子熙,心中甚是忿然。
“……這桌小菜便飯就是為你二人準備,你就敞開了肚皮吃吧!”焉耆長老微笑著篩罷酒,既將一盤豬蹄膀挪到夜離麵前。
夜離偷瞥子熙公主,狡黠一笑,並不客氣伸手抓過豬蹄膀恨恨地啃將起來。
子熙公主見夜離得意,仿佛就糟心窩火,索性把大飯缽子推到他桌前,又將大魚大肉統統倒入飯缽,合計起來,約有五斤來菜食。
“沒吃過好飯食吧?今天就叫你吃個夠兒。”子熙公主生氣似地道。
夜離不料子熙這般促狹,瞅瞅小山一堆菜食,不由就先打了個飽嗝來。他硬著頭皮賭氣道:“你當我吃不掉它?我還非全部吃掉它們不可。哼!”
說完,夜離趴伏在桌上,甩開膀子張大嘴,稀哩嘩啦地扒吃起來。
子熙公主氣憤憤地坐下來,把臉兒扭到一旁,難得覷他。
焉耆長老瞥出苗頭來:這是子熙暗中喜歡上了人家,便情不自禁的要求人家十全十美,合乎自己的心意而已。於是他打圓場道:“壯士好飯量,好體魄!難得難得。公主,你也吃點吧。”
子熙公主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如此難為夜離,微微有些窘態,聽到焉耆長老招呼,略舒緩心情,拿起了刀叉慢慢吃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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