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幹淨脖子幹啥?”火南一時沒反應過來,愣道。
“小爺說過,今日來取你的項上人頭,你還真聽話兒,急吼吼地就把頭給小爺送來了,如果沒有洗脖子,還是先回去洗洗幹淨了再來,免得汙了小爺的刀口。”夜離笑謔道。
火南這才明白過來,是拿他開涮打諢哩,直氣得太陽穴青筋暴跳道:“你這個鼠摸狗盜的小娃兒,速速交還兜囊,本帥便可以饒你不死!”
“嘿嘿……”夜離嬉笑道,“還有臉說‘饒小爺不死’?小爺取你的項上人頭,就如囊中探物!”
“本帥昨夜疏於防範,讓你這小娃兒僥幸得手,你如果真有這本事,何必偷偷摸摸?今日當著兩軍陣前,你我便來賭鬥一場,分個勝負,你敢賭嗎?”
火南漂泊湖海十數年,人生閱曆十分豐富,這一來自己的兜囊攥在別人的手,如果誅殺了他,斷然難以取回來;二來既算打敗了他,遭他逃去,寶貝也是照樣難以得手;三來想要活捉他,也沒個十成的把握,因此就想激夜離賭鬥,設個圈套套他。
夜離年少好勝,卻不管火南暗設什圈套,便爽朗地答道:“小爺怎不敢!你說說看,怎個賭法?”
“如果本帥贏了你,你就把那兜囊乖乖地交還給我。”火南見他上鉤,不無得意道。
“如果你輸了呢?又拿什給小爺?”夜離卻不傻,反問道。
“這……這……”火南算盤撥弄得精明,卻忘了自己無資可賭,時懵圈道,“這怎可能?本帥豈會輸給你!”
“嘿嘿……就算小爺輸了賭,但你連個賭資都沒有,小爺會跟你賭嗎,小爺會那傻嗎?”夜離忽然要毀賭哩。
這可不急壞了火南,直急得他額頭沁汗!可是思想來思想去,委實無資可押哩。
忽然間,他急能生智道:“如果本帥真個輸了,要殺要剮,隨你小娃兒處置!”
“嘿嘿……看來你的賭資也隻有你這個人了。”夜離狡黠笑道,“好吧!小爺這正好缺少一個倒屎倒尿的家奴,你如果輸了,就做小爺的家奴,你看怎樣?”
“哇呀呀呀……”火南氣得暴叫如雷道,“你敢戲耍本帥!”
“嘿嘿……你不願意也罷,小爺還不稀罕你倒屎倒尿哩。”夜離攤攤雙手,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火南低頭思忖片刻,盤算這可能是唯一取回兜囊的機會,況且贏了他,這也隻不過是空口承諾而已,兌不得現的,因此他咬咬牙道:“好!本帥答應你。”
“不過呢……”夜離又賣關子。
“不過什?”火南急得吐血。
“不過你雖然想做小爺的家奴,但小爺不得不防備你出爾反爾。”
“那你想怎樣?”
“為防止你日後逃跑,小爺須在你的髡頭上打個信戳。”夜離沾沾自喜,暗自佩服自己的智慧哩,其實他自失去子熙以來,萬念俱灰,便產生了遊戲人生的態度,能尋個樂子就尋個樂子樂樂。
“好!就依你所言!”火南遭此侮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是為了取回寶貝,還得暫時忍住心性。
“好好好……”夜離壞笑道,“現在雖然你我都許下賭資,但我們兩人說話也算不得數,還必須有個見證才好。”
“怎見證?”
“你我兩人就到雙方的陣前各自聲明一回,叫雙方的將士作這個見證,然後再來賭鬥。”
火南一心一意要贏回兜囊,那可是他數十年的修煉之物,立身揚名,成就大業全仗此寶,事已至此,夜離便是在頭上阿屎撒尿也都認了。因此,他應諾一聲,忍著奇恥大辱與夜離走至雙方陣前,把那話各自聲明了一遍。
這亙古以來也沒聽說過此事,雙方將士都豎起耳朵聽得仔細,私下竊竊私語不停。
胤光又覺好氣又覺好笑,但他深知這個阿弟的本事,並且又有寶貝在身,所以頷首答應。
鬼硨卻是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著實為主人捏著一把汗兒哩。占人首領忽得烈也隻有站在城樓上冷笑的份兒,其餘概莫能助。
兩人求證完畢,複回到陣前,各拉開賭鬥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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