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依大夫麵露難色道:“阿緹啊,這馬是可以租的,卻是不好借的,這一匹馬的市價最少也值個三四十兩銀子,如果借給你弄出個什閃失來,阿伯我找誰賠銀子去?”
“這?這……”阿緹傻了眼,三四十兩銀子那可是天文數目。
“阿緹啊,你就是真心想租馬,還必須先交上些租金和押金,這樣阿伯才放心把馬交給你們。”
“這……這……我到哪去弄租金押金?!”阿緹嘟嘟嘴,徹底泄氣的模樣。
夜離見狀,接過話茬說道:“熙兒不用擔心,家有許多藥是可以賣的,山龜和穿山甲應該能賣些銀子,怪哥哥馬上回去弄些來賣。”
“對對對!阿緹啊,你可以用山龜和穿山甲來作租金和押金嘛。”烏依大夫連連讚成。
“不行!!”阿緹憤怒地狠瞪夜離一眼。
忽然她好像想起什似的,暗暗道:那些藥都是救我阿媽阿哥命的寶貝,一根一塊都不能賣!好!你想賣我的寶貝,那我就偏賣你的寶貝!
拿定主意,阿緹轉怒為笑,問烏依大夫道:“阿伯,你這匹馬的租金和押金一共想要多少銀子啊?”
烏依大夫沉思片晌道,“你們這是去虎山,(說老實話)不知道你們還能不能回來,這匹馬可不能弄丟了,至少也得收你們四十五兩銀子才是。”
“好!”阿緹幹脆利落答道,“四十五兩銀子就四十五兩銀子!阿伯,你先把馬牽來吧。”
“先給四十五兩銀子,阿伯再把馬牽來。”烏依大夫自然不相信阿緹會有這多銀子,攤開右掌,先討要押金和租金。
夜離更不相信阿緹會有那多銀子,卻也不知她在耍什心眼,因此十分驚訝道:“熙兒,你哪有四十五兩銀子?”
阿緹翠眉一揚:“我沒有四十五兩銀子,你這個怪哥哥有呀。”
“怪哥哥有?怪哥哥哪有!”夜離渾身上下摸遍,一分銀子也沒有。
阿緹笑盈盈道:“怪哥哥,你難道忘記了,你不是給我看過一枚琥珀墜子嗎?而且你不是還說它值好幾百兩銀子嗎?你把它抵押給阿伯,我們不是就可以騎著馬兒到虎山去了?”
呃?!
夜離大為驚愕:“熙兒,這琥珀墜子可不能抵押,它比怪哥哥的命都重要呢。”
“切!琥珀墜子是死物,人是活物,怎說死物比活物重要?你要是死翹翹了,琥珀墜子還是你的嗎?何況不過是暫時抵押,又不是不取回來。”
“不行,不行不行……說什都不能抵押。”夜離頭搖撥浪鼓,左手緊緊按住懷的琥珀墜子,生怕它不翼而飛。
阿緹原本是生氣夜離想賣她的藥,這才想到賣夜離的琥珀墜子來報複,但見此景,不禁又暗自傷感:一枚琥珀墜子,怪哥哥都如此珍惜如命,不知那個熙兒又有多得怪哥哥寵愛,而我又算什,不過是那個熙兒的傀儡罷了,今日——我偏要讓他舍出那枚琥珀墜子,看他愛那個熙兒到底有多深!
想到此,她氣勢洶洶問道:“那琥珀墜子真的不能抵押?”
“真的不能抵押。”夜離緊張兮兮。
“好!那我問你:我是不是你的熙兒?”
“是。”
“那——那琥珀墜子是不是熙兒我送給你的?”
“是。”
“那——那琥珀墜子是不是熙兒我的東西?”
“是。”
“那——熙兒我現在不送給你了,要回來總行了吧?”
“呃?!”夜離傻了帽,懵了圈。
“你‘呃’什?那琥珀墜子本來就是熙兒我的東西,熙兒我現在要回來不行嗎?”阿緹滿臉怒色,氣勢咄咄逼人。
夜離腦海霎時陷入混沌:熙兒怎會要回她的耳墜?難道是熙兒不愛我了,還是生我的氣了?熙兒一定不是不愛我,一定是生我的氣了!我可千萬不要惹熙兒生氣,熙兒現在還在發燒呢,再一生氣那就不得了了!我還是趕快把耳墜給熙兒,免得熙兒生氣,心難受。
經過短暫激烈的思想交鋒,夜離注視著阿緹,眼光變得複雜而迷茫:“好,熙兒,你不要生氣,隻要你不生氣,我就把琥珀墜子還給你。”
“你把琥珀墜子還給我,我就不生氣。”阿緹莞爾一笑,展開右掌。
夜離躊躇躊躇,果真慢騰騰地取出琥珀墜子,小心翼翼地呈遞給阿緹。
看見夜離失落發傻的神情,阿緹心中忽然泛起一陣隱隱的悲傷,不知是悲傷夜離,還是悲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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