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霸王正想再問些什,一陣叫嚷咒罵從身後遠遠傳來,還伴隨著突然作響的金屬嘩嘩聲,聽起來像是一大串正在跳舞的鎖鏈。
“想不到咱們這個長安城的治安還挺好啊,整個大牢就這幾個人。”
楚霸王想到剛剛進來時路過的那十幾間空空的囚室,再看看眼前這個最不安定因素,有點感概。
別說坐牢了,探監的經曆,他也是第一次。
“其實整個牢房就關了我一個。”年年很自覺,也很自豪地道。
楚霸王扶額,沒回頭,抬手指了指身後。
“這個地方好像是個中轉站,”年年正盤膝坐著,身子歪了歪,目光繞過魁梧的楚霸王,看向她根本看不到的新獄友,“時不時就有人被送進來,過不了幾十分鍾就會被帶走。”
聞言,楚霸王低頭看向年年:“那你是怎回事?”
年年聳聳肩,繼續吃東西。
“等師父上線了,我托她問一問吧,她好像跟這個京兆尹的關係還可以。”
楚霸王看著好友列表的幾個灰色人名,忍不住加上了一句:
“你這消息發得也是及時,再晚一分鍾我就也下線了,你就隻能餓到明天晚上了。”
“不用麻煩師父了,說不好等她上線,我都出獄了。”忽視了最後一句話,年年連連擺手,說道。
“要是以前啊,這還真的說不好,但是最近......”楚霸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不太肯定地說,“最近師父好像玩遊戲有點凶啊,難道是辭職了?”
“沒準兒是放假了吧?”年年嘬著手指,吃了太多好吃的,連手指都變甜了。
“感覺不太像,以前師父都是隻有周末才上線,最近這半個多月差不多天天在,來,你往旁邊躲一躲。”
年年聽話地端著箱子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圈,直接踩上了那塊疑似是床的木板。
“像師父這樣有正經工作的人,玩遊戲就圖個放鬆罷了,想來也不會跟我們似的隻能靠這個消磨人生。”
“而且別看她一禮拜就上線個一兩天,這等級可是一直穩穩地壓在我們上邊,那個六十的進階任務倒是多花了幾天。”
“她每次上線都會花一些時間指導一下我們,那姐倆兒還特喜歡找她說悄悄話。嘖嘖,這一想,師父要是能從開服認真地玩到現在的話,那還不得是等級最高的遊戲第一人?”
“說起來,好像就是從撿到蘇澤開始,師父上線的時間才開始延長的,唉,這最小的果然是最受寵的,可惜蘇澤不爭氣,天天跟在師父身邊,這等級也不動一動。”
“誒你有沒有發現,雖然蘇澤下線的時候師父不一定下線,但是隻要蘇澤在線,師父就也會在線,他倆難道是現實認識的?同事家小孩?親戚?鄰居?”
年年一邊往嘴塞吃的,一邊看著楚霸王在牢房轉圈,厚實的嘴唇一張一合,一個人喋喋不休起來。
想不到楚霸王也挺八卦嘮叨的......真跟他那肌肉猙獰的外表不符......
楚霸王轉了兩圈,開始彎腰收拾地上的幹草,把那些嚴重受潮發黴的雜草都堆到牆角,露出了原本的青磚地麵。
他把木板上那塊破布拿起來,走到遠離年年的地方抖了抖,幾塊不知道是什東西的黑色汙跡掛在布條上,還有變成硬塊的草渣簌簌地往下掉。
隨手把這破布從柵欄縫兒扔出去,楚霸王走回年年跟前,雙手一伸,把正端著箱子啃花的年年舉起放到一邊,又從自己的異次元袖子——儲物空間——取出兩套幹淨的僧袍和一條薄被。
“誒誒誒,偶、我可能不會待太久,用不著這些。”年年趕緊把嘴的東西咽下去,去阻止楚霸王鋪床。
“以防萬一,我總覺得在你身上發生什事都是有可能的。”楚霸王白了她一眼,低頭把薄被疊好鋪在木板上,“比如,被關個十天半個月,再比如,拉出去打個五十大板什的。”
“嘿嘿嘿。”除了傻笑,年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
因為,她覺得楚霸王說的很有道理。
在她身上,還真是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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