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回握住了年年的手,任由她把指甲深深地紮進自己的手掌。他抬頭看了看迪昂,又看了看薩拉。
薩拉走到年年身邊坐下,把她攬在了懷:“別擔心,他不會傷害到你的。”
迪昂再次確認了一下尼克的狀態,才與約翰交換了位置,淡淡的鼠尾草香氣將年年籠罩,刻意放柔的磁性嗓音如同一把梳子,理清了年年一時紛亂的思緒。
“我們在哈瓦哲城見過他,尼克發現了你的日記本,也發現這個人試圖偷取你的日記本,所以起了一些衝突。”
迪昂略過了他們在長安城與這個人的交集,也略過了他們其實是一直跟著這個人的腳步來到這找到年年的。如果讓年年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她難免會因將大家牽連進來而自責,進而激發起她對大家的過度保護欲,將自己置身險境。
就像當初他們出海尋找藍皇鯨的蹤跡,大家在海上遭遇風暴和海獸,幾經生死,約克、約翰和克拉夫特先後遇險,年年將這次出海和三人的“死亡”同時歸咎於自己,不僅勉強自己承擔了大部分戰鬥和警戒工作,還差點為了保護迪昂命喪大海深處。
他們都知道年年的存在或許與他們不同,也感覺得到年年一直都在因這種不同而迷茫,所以那一刻她這近乎自我犧牲的舉動也直接逼瘋了所有人,極度的憤怒後便是極致的冷靜,當時留在船上的薩拉等五人以解剖仇人屍體的心態在大海剝離出了一個無水的深淵,將年年拉了回來。
那次出海的最初原因確實是與年年有關,但尼克征集團員的時候也表明過加入與否全憑自願,那這便是每一個人自己的選擇,選擇的結果也隻與他們自己有關。
不過,他們這些人之間的感情也確實因此事得到了升華,迪昂也終於糾正了他潛藏在心的、對尼克的誤解——他此前一直覺得尼克對年年的用心很陰暗變態。
“起了衝突?你們和他打起來了?”年年的話揮散了迪昂的回憶,這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語氣讓他會心一笑。
“教訓了他一下,日記本也被搶回來了,等尼克回來以後記得找他要。”薩拉刮了一下年年的小鼻子,順著迪昂的話繼續說道。
“咳咳。”傑基爾不合時宜地打斷,囁嚅著道,“然後其實也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比如這家夥似乎會開掛。”
海德迅速按下傑基爾的話,劈啪啦地開始解釋:
“明明是個治療型奶爸,卻一點都不像我這可愛又專業,又是控水又是控風的,這遊戲似乎不能兼容職業來著吧??所以我們想這家夥可能是哪個三流工作人員在作弊秀優越,所以才能超越遊戲對職業的限製,還無視法力對算力的製約關係,各種犯規搞事情,簡直沒有職業道德。”
“這個......”年年聽得一頭霧水。
她知道西米爾是能開掛的——比如一個浮空技被他玩成了飛行技,比如可以自動隔絕掉讓人昏睡的瘴氣,再比如可以自由地在玩家無法隨意進出的結界穿梭。
但在她的印象,這家夥還是挺愛崗敬業的,為了救個被困的同事(鹿),不僅要混在玩家演戲,還要兢兢業業地各種謀算。要真像海德說得這樣,當初的藏花穀早就被他一個人踏平了吧?
回想了一下與這個家夥的幾次交集,年年也不得不承認,西米爾的性格越來越古怪乖僻了,說不好真的有往大魔王進化的趨勢。
年年在心狠狠地戳了幾下西米爾的腦袋,抱著薩拉的胳膊蹭了蹭。
還是和傭兵團的親人們在一起有安全感。
年年扭頭,透過玫瑰花旋轉撒下的光罩,尋找是歲的身影。她暫時還沒有辦法在這個人身上找到安全感,但她還是挺想試一試的。
“你哥哥——”
“西米爾這種——”傑基爾再次破壞氛圍,堅持不懈地試圖讓話題回歸嚴肅。
“他這種不被控製的行為是對算力資源的極大浪費,也是對其他玩家的不公平,更是對這個世界運行邏輯的背叛和破壞。”海德心累,堵住了傑基爾的嘴。哪怕他知道傑基爾是在好心地試圖提醒年年一些事情,但這種讀不懂空氣的操作也太拉低他們這個雙胞胎的情商平均值了。
“嗯?”這一係列譴責讓年年再次對這個話題有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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