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
莫瑞甘部落的月靈泉旁,一匹棕色的駿馬正在草坪上漫步,年年又等了等,確定這位米迪爾大祭司真的對這個消息不感興趣。
“請問,我們不需要派人去查看一下那些被盜采的礦脈嗎?”年年試探著問道。
“據你所說,礦井已經被填埋了。”
莫瑞甘的大祭司米迪爾(Midhir)坐在一塊大石上,依然低頭擦拭手的那麵銀色盾牌,回答她的語氣像他旁邊的月靈泉一樣冰冷。
年年並不慣於以貌取人,但當她第一次看到這位米迪爾大祭司時,還是對其性格產生了一些錯誤的解讀。
一位高大年輕的金發精靈,金色的額帶上繡著鮮花,身後是一襲深綠色的披風,貼身的鹿皮褲下是一雙褐色短靴,上半身的紫紅色無袖短衣還配有金色的肩飾,左手持一麵金邊銀盾,右手則是一杆神似魚叉的五尖槍。
她總覺得這個形象應該屬於某位活潑熱情的青年武士,而不是眼前這個冷淡寡言又死氣沉沉的祭司大人。
此外,不擅長力量對抗的精靈族竟然還有武士這種職業,還是一位大部落的大祭司,單單這個事實也足夠讓年年驚訝了。
“那就不去管那些人了?”年年有些擔憂,走近了半步,“最近那些進入莫瑞甘的矮人族恐怕也在打礦藏的主意。”
“我知道。”米迪爾點頭。
年年非常沉重地歎了口氣,感覺更冷了。
莫瑞甘部落的月靈泉寒氣凜凜,若不是那些從月靈泉新生的精靈幼兒尚能牽動幾縷水波,年年都要以為這個小湖被凍起來了。
或許正是被這種深入骨髓的冷意感染,就連那些懵懂的精靈幼兒都比別處的精靈幼兒要安靜很多,浮在泉水匯聚而成的這方寒潭,彼此之間相距甚遠,各自閉著眼睛沉睡。
年年覺得,自己剛才說話的聲音可能就像是格格不入的噪音,如同她所說的內容一樣,都不受歡迎。
如果不是還有個恩古斯愛徒的身份,米迪爾又對此有所耳聞,自己估計都不會有機會靠近這位大祭司,更不可能讓他聽自己說這多話。
就像迪昂之前嚐試過的那樣,才寒暄幾句,還不等進入正題就被無情地打發走了。
而自己讓祁有楓在遠處等待的決定看起來也是十分正確的,畢竟這位大祭司的脾氣似乎並不比恩古斯好多少。
好歹也是精靈族的三大部落之一,同樣都是大祭司,這位就沒點憂族憂民的大局觀嗎?就沒點自家東西被人搶劫盜竊後的憤慨嗎?就不能給她多來一點激烈的反應嗎??
“巴別塔決議、長老令、族長令,都禁止精靈族在翡瑟斯森林傷害外族來客,也禁止外族傷害精靈族。”
像是接受到了年年氣鼓鼓的譴責,米迪爾終於說出一個比較長的句子。
“那偷東西就不管了?我們精靈族的人身安全和財產安全都需要得到保障才對。”年年義正嚴辭地道。
“你會把遍地都是的石塊當財產嗎?”米迪爾淡淡地反問。
年年語塞。
確實,對於金錢觀念淡薄的精靈族——尤其是原生NPC們——來說,那些厄舍城派來的礦工們盜采金礦的行為,大概就跟某個人到誰家院子撿走些破石子差不多。
那些礦工們隻是待在地下,既沒有打擾精靈族的生活,也沒有破壞礦井周圍的草木,說起來,也確實沒什值得生氣的地方。
她應該換一個換題。
年年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
“我其實是覺得這麵可能有些別的蹊蹺,因為當時還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似乎跟傳說中的精靈族三神器有些關係。”
米迪爾立刻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
“你繼續說。”
米迪爾的目光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銳利。年年不由慶幸。
多虧她已經在迪昂幾人身上演練過,又提前從自己身上將贓物轉移了出去,否則還真沒把握在這淩厲的目光保持鎮靜。
年年穩了穩心神,迅速組織好語言和情緒,將當時自己在礦洞內所見的一切和盤托出。
她的講述在自己被那柄小木槌凶殘的殺傷力驚嚇後逃離礦洞截止。
“小木槌......”
米迪爾低聲重複著。
“竟然是變成了木槌,還跑到了普通人類手,怪不得之後怎也找不到......”
“嗯?”年年覺得這麵有故事。
米迪爾沒有理她,抓起身邊的五尖槍,槍尖迎風一挑,近旁的月靈泉霎時飛出一道水流,繞著槍尖上下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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