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過去阻止，但是他的腿像生了根似地杵在那，不能動彈半分。他想大喊，可喉嚨像是被團棉花堵住一樣，發不出哪怕是一丁點的聲音。

    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昏過去了。可事實上，他依然好好地站著，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孔文君的母親熟練地按壓著孔文君的肚子，嘴還安慰著不知道是死還是依然活著的孔文君：“好了好了，馬上就要出來了，再加把勁。”

    “哇！”的一聲響亮的哭聲，孔文君的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看著肚子癟下去的孔文君，孔文君覺得自己瘋了，作為一個醫大的高材生，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死人的肚子生出來了活人。

    孔文君的父親放下煤油燈抱起孩子，仰天長歎：“終於出生了，秋兒也可以瞑目了，我們林家終於有後了！”

    孩子的小腿蹬踏著，小臉滿是皺紋，閉著雙眼在哭叫，他的樣子跟所有的嬰兒一樣。除了是從死人肚子爬出來的外，跟小孩子一樣活蹦亂跳。

    孔文君的父親滿臉是淚，他凝望著這千辛萬苦來之不易的小孫子，老淚縱橫。

    孔文君的母親用手背拭了拭額頭上的汗，處理完血汙，擦幹淨手對孔文君的父親說：“好了，把孩子給我，待會兒你把秋兒的屍體放好到棺材，明天晚上去埋了。”

    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交代著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淡定從容，孔文君傻了，他從不知道隻有小學文化的孔文君的母親能如此鎮定地處理這樣的事情，他們瘋了嗎，還是自己瘋了？

    過了不大一會兒，他們收拾完從孔文君身邊走過，仿佛當他不存在一樣。出門時，還特意把門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