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之上還有天道。但這天道不是想要達到就能達到的境界。

    自從盤古開天，女媧補天都已無數年，可是這世界達到天道一級的隻有鴻鈞道人。

    僅此一人！

    就算太上老君、他自己、通天教主等人達到聖人之位，卻是再難寸進分毫。

    一境界之差，就是凡人要飛上青天的難度。而且這凡人，還是腿瘸的，手殘的，連喘口氣都忽上忽下的那種……

    元始天尊修煉如此久，都沒能踏入天道。可以想見天道的境界在他心有多神聖、無法匹敵，猶如世間唯一的高峰。

    而現在孔文君的這一劍。

    雖然隻是一息，卻也表明了他有希望窺破天道的天分，哪怕他現在的修為在元始天尊眼中隻是螻蟻一般。

    要窺天道，隻與天分有關。不管再怎努力，都如天塹。

    元始天尊一想及此處，心又是一滯！

    縱使孔文君的修為在他眼隻是螻蟻，可是元始卻不敢動他。因為他與氣運在身，如果元始去動他，就是與天道相悖。

    那樣有八成他的修為會下降，還再難回升！

    可現在看，若是再不去動他……等孔文君真成了天道之境要怎辦？元始天尊有點慌了，他總有一種預感，就是孔文君哪朝窺破天機就會殺到他麵前。

    慌張、膽顫竟隻因為一個飄渺的預感。可是元始天尊又不能不重視，都到了聖人之境，那預感怎可能會飄渺？

    從來身居高位的人，突然發現有一天，有一個螻蟻要威脅自己的地位。那他的心又怎會好受？人是有慣性的，習慣了身居高位，習慣了讓世人仰他鼻息。

    而聖人也不例外。

    可是還不能動他，元始天尊眉目中猛然爆出凶光，暗暗想到，看來要給西岐大軍施壓了。就算多死人，也一定要把朝歌給踏平！

    絕對不能給孔文君更多的時間成長。隻要踏平了朝歌，看他孔文君還能占什氣數？

    元始天尊的呼吸有點不暢，甚至起了一個念頭。若是兵事出了差錯，就讓燃燈道人去誅殺了孔文君。

    反正燃燈道人已經殺了無數百姓，已是觸犯了天數所規，那不如再往深淵邁上一腳……

    隻因為聖人也畏懼天道，隻因為死道友不死貧道。修行之路艱難，若沒這點狠勁又怎能往上爬？

    元始天尊連連仰頭好幾次，才發現茶杯中的茶水已經喝盡。莫名覺得喉嚨中幹渴非常，又是下意識地將茶杯一晃蕩才罷休。

    他又恨恨地一個低頭，手臂甩下，發泄一般。這時候元始天尊才注意到地板上的一個水漬，上清之地從來沒有半點不淨，就算有汙穢也不過是一念便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