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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蔣一帆與何葦平一起在樓下吃著早餐,桌上那籠港式水晶蝦餃似乎蒸過了頭,讓蔣一帆沒什胃口。
“爸呢?”蔣一帆朝何葦平問。
何葦平兩手端起一杯普洱茶,小啜了一口,神色平靜道:“大概在睡覺吧。”
蔣一帆知道母親與父親其實兩三年前就分房睡了,也沒多問,他輕輕放下筷子,沉默了一會兒才開了口,“媽,我把我車庫的車都賣了,青陽的還有這的,再加上青陽那幢房子,應該也有兩個億。”
何葦平臉僵住了,她看著蔣一帆十分認真的神情,眉毛動了動,“你想幫那些工人?你以為這樣能救他們?”
“至少可以拖一年不是?說不定一年後我們特種鋼已經做上去了……”
“你爸傻你也傻啊?!”何葦平砰地一聲將茶杯敲在桌上,乳白色的桌布立刻被濺了幾滴棕色茶漬,“一年你覺得可能?可能?!”
母親的反問讓蔣一帆微微低下了頭,沒底氣接話。
“帆仔,不是你爸鐵石心腸,如果他真沒慈悲心,那些工人去年就該辭退了!你以為你爸就隻抵押了公司的不動產?咱老家的那些房產,他能賣的都賣了,就連現在這棟房子也抵押出去了,不然你以為公司怎撐到現在的?你爸真是沒辦法了啊!”
何葦平的話讓蔣一帆瞳孔微縮,他放在桌下的手,十指緊緊地扣在了一起,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加速流動,往指尖衝去。
蔣一帆雙手有些發麻,他仿佛可以看到新城集團這艘巨型遊輪,在他眼前一點一點下沉的樣子。
蔣一帆焦急、心痛、無助,但卻又夾雜著一絲欣慰。
因為他從母親的嘴聽到的父親,似乎還是那個他小時候深深崇拜的父親。
“媽,我的東西不是還沒賣,我工作大多都住酒店,企業也會派車接送,根本用不到那些,今天我就聯係一下中介……”
“帆仔啊!”何葦平打斷了蔣一帆的話,眉心擰成了一團,“梁姐跟你說她沒房子住,但她這幾十年的收入足夠在縣城買一套房子的,大的買不了小的也肯定能買,你知道她為何到現在還得依靠工廠宿舍?”
見蔣一帆茫然地搖了搖頭,何葦平雙眸中透出了一絲鄙夷,“因為她愛耍麻將,她跟她兒子都愛,這麻將耍到後麵,就不是麻將了,懂?”
蔣一帆聞言麵色由沉靜變為震驚,而何葦平隻是輕哼一句,“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而這幫人就是個無底洞,你就算把你擁有的,連同你自己整個人都賣掉,也填不完!”
周圍的雜音在這一那戛然而止,隻有四目相對的靜默。
“出事了出事了!夫人!”家仆的聲音從樓上的長廊傳來,“老爺!老爺好像沒氣了!”
家仆雙手敲打著樓梯的木質扶手,她的這句話無疑讓何葦平和蔣一帆同時跳了起來,隨後就是眾人衝進了蔣首義的臥室。
蔣首義很安靜地側躺在床上,身穿銀灰色的絲綢睡衣,還蓋著白色蠶絲被,像睡著了一樣,但奈何蔣一帆怎叫,他就是醒不過來。
當蔣一帆觸碰到蔣首義脖頸動脈時,首先讓他心涼的是蔣首義的體溫,那不是一個正常活人的體溫。
隨後就是何葦平推開蔣一帆,哭喊著猛搖蔣首義的身體,而蔣一帆則是定定地站在母親身後,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樣;家仆手足無措地站在門邊看著這一切,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救護車的確是來了,但抬著擔架火急火燎衝上來的醫生和護士,沒有采取任何救助行動,他們仔細檢查了一番後,便直接無奈地宣布蔣首義已經死了。
隨後發生的一切,蔣一帆史無前例地失去了應有的映像。
他忘了母親大罵父親的那些話,忘了父親床頭櫃前不斷響起的手機鈴聲,忘了最後父親的屍體是如何被送去醫院和火葬場的……
他隻記得醫生告訴了所有人父親的死亡原因:心肌供血嚴重不足,導致心肌缺血缺氧造成的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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