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莎莎從工具箱中取來工具剪交給顧晨,顧晨三兩下將老舊門鎖剪開,推門進入修車鋪。
還是熟悉的味道。
三天不開門,油垢的刺鼻氣味彌漫在空氣中,盧薇薇甚至忍不住要用右手在鼻頭處猛扇幾下。
袁莎莎則是第一時間開窗通氣。
來到修車鋪臥室,顧晨直接奔著老舊書櫃走去。
和許多國企老師傅一樣,何天健雖然幹著修車的工作,但堅持讀書的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
顧晨甚至都能看到一些市麵上已經絕版的文學書籍。
打開書櫃的抽屜,麵滿滿當當,放著一些小紅本。
顧晨小心翼翼的將這些小紅本攤在桌麵上。
“這何天健當年還挺厲害的。”盧薇薇對著小紅本一一翻看,也是不由分說道:“全都是先進工作者證書,一年一本啊。”
“那隻能說明他技術過硬。”王警官從另一側床頭位置走來,將一本老舊筆記本交給顧晨:“看看這是什?”
“賬本?”顧晨皺皺眉,趕緊將筆記本打開。
筆錄本上記錄著各種收支,基本上每天的收支都在上麵,包括修車鋪零部件的購買清單。
這讓顧晨喜出望外。
“這麵都是何天健的手寫筆記啊。”盧薇薇伸長脖子,不由吐槽道:“這樣一來,拿著遺書對比一下,就能看出字跡的差別了。”
顧晨趕緊掏出了手機,將之前在西郊倉庫拍攝的遺書照片點開,拿到筆記本麵前進行對比。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兩種字跡基本吻合,看不出太多端倪。
這讓在場眾人不由一驚。
“怎會這樣?這真的是何天健手寫的遺書啊?”袁莎莎第一個看傻在那,趕緊揉了揉眼又道:“字跡……字跡完全是一樣的。”
“難道顧晨之前在西郊倉庫發現的那隻油性筆,是後來被人放過去的?”王警官也在此刻推倒了之前的猜測。
盧薇薇沒做聲,感覺是不是哪不對?
每當這個時候,盧薇薇就會看向顧晨,因為總能從顧晨的臉上找到答案。
這次也一樣,盡管王警官和袁莎莎都驚愕的不行,但顧晨依舊穩如泰山。
顧晨沒說話,隻是將手機圖片不斷放大,並且對照字跡一一對比。
十幾秒後,顧晨的嘴角露出一道微微上揚的弧度。
“顧師弟,你找出什問題來了嗎?”盧薇薇有些小激動,趕緊問顧晨。
“字跡是模仿的,我們之前在西郊倉庫的推測沒有問題,遺書的確不是何天健所寫。”
顧晨將老舊筆記本和自己的手機,同時交到盧薇薇手:“仔細看這些書寫的字跡,雖然神相似,但是一筆一劃還是有些差別的。”
“你是說……字跡是有人刻意模仿?”盧薇薇愣了愣神,趕緊根據顧晨的指引進行查看。
顧晨淡淡一笑,伸出右手食指道:“且不說別的,就光憑何天健在筆記本上折勾這個筆畫偏旁就不難看出,他喜歡拉的很長,但是遺書上的這個筆畫偏旁卻很短,還有撇勾也是一樣,遺書上的撇勾偏旁依舊很短。”
“一個人就算刻意模仿另一個人的筆記,雖然在外形上會有些形相似,但是在一些小細節方麵,還是會帶有自己筆畫的習慣。”
“還真是。”盧薇薇根據顧晨的提示,的確找到了筆畫偏旁的一些小差別。
緊接著是王警官和袁莎莎,兩人也接過手機和筆記本進行反複對比。
也都確認了顧晨的說法。
“顧師兄,聽你這一說,還不光是這幾個偏旁呢,好幾個字的寫作習慣都不一樣。”袁莎莎也參與到大家來找茬環節中,發現了不少問題。
王警官嘿笑道:“這就有點意思了,模仿筆跡寫遺書,這個凶手到底想幹什?”
“我覺得應該是何天健的老熟人。”顧晨雙手抱胸,表情微微一怔:“你們想,能模仿何天健的筆記,又能將何天健的屍體運到西郊倉庫,這說明凶手知道何天健的過去啊。”
“可是在我看來,宏鑫機械廠倒閉都已經很多年了,何天健現在的身份是修車鋪老師傅。”
“可就是這樣一種身份,應該是印刻在大多數人腦海中,還有幾個能記起何天健的過去?”
王警官聞言,趕緊甩了甩手指:“找跟他最熟悉的那些人,一查就知道。”
顧晨聳聳肩:“看來還是得去向陽社區街道辦,找一找萬能的劉姐。”
……
……
離開修車鋪,大家來到向陽社區街道辦。
胖胖的劉姐正在辦公室寫材料,聽見大門“篤篤”幾聲響。
抬頭一瞧,顧晨等人就已經站在了麵前。
“喲?顧晨?”劉姐激動的趕緊站起身:“你們怎來了?”
“來調查何天健的案子。”顧晨也是跟她交老底。
劉姐微微皺眉,不明覺厲的問:“何天健的案子?何天健犯事了?不應該吧?他能犯事?還是說在兒子家住的不習慣,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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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見劉姐又在天馬行空,顧晨直接坦白道:“今天上午,我們接到報警電話,立刻趕往西郊倉庫,在那發現了何天健的屍體。”
“屍……屍體?”
聽到“屍體”二字時,平時總是笑嘻嘻的劉姐,頓時表情一怔,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是說……何天健死了?”
“對,服毒死的。”王警官也道。
“哎呦呦,這老頭怎就想不通呢?”劉姐也是趕緊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一口水,這才又道:“反正都是將死之人了,多活一天就是賺到嘛。”
“再說嘛,兒子也找到了,還有兩個漂亮的孫女,你說他這又是何必呢?”
“劉姐,劉姐。”
見劉姐開始戲精上身,顧晨趕緊提醒她。
“啊?”劉姐呆滯了一下,這才哦道:“哦對了,你們來我這,想了解些什?”
“我們想知道,跟何天健接觸最多的是哪些人?”顧晨也是掏出筆錄本,準備做好記錄的動作。
“接……接觸最多的?”劉姐眯眼仔細回想,片刻之後,劉姐忽然啊道:“跟他接觸的人其實很少啦,街坊們見到他,都隻是點頭之交。”
“何天健這人吧,之前都是一個人過,也沒什朋友。”
“他這多年都沒有家人?”顧晨又問。
劉姐搖了搖腦袋:“家人沒有,之前聽說單位破產後,拿到一筆買斷補償,之後也去外地打過零工,被老板騙拖欠不少工資,後來就幹脆在向陽社區經營自行車修理,偶爾也修一修摩托車什的。”
“反正前幾年生意還行,這幾年不好,總之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感覺就是得過且過的那種。”
“你再想想。”見劉姐提供的信息實在太少,顧晨繼續追問道。
“這個嘛……”劉姐皺皺眉,指著自己道:“那我算不算?我跟何天健接觸也挺多的,社區組織體檢什的,都是我幫他安排,還有各種瑣事都是我在幫他處理。”
“你也算一個。”顧晨直接把劉姐的名字給寫上。
這可把劉姐嚇一跳,趕緊擺擺手辯解道:“誒誒誒,這怎還把我給寫上了,你們到底是想問些什?”
“何天健是被人害死的,並不是自殺。”盧薇薇走上前,將手機的遺書拿給劉姐看:“我們去過何天健的修車鋪,從麵找到一本記賬本。”
“麵的字跡雖然跟何天健很像,但是還是有很大差別,我們懷疑是何天健的老熟人在刻意模仿何天健的字跡,偽造遺書,現在你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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