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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過了五分鍾，奈格才悠悠醒轉。

    “怎樣？”艾恩蓋爾率先問道。

    奈格搖搖頭：“沒什進展，華和耶對峙了一會，占不到什便宜，就跑了。”

    “但是……為什？”李鋒在精神連接中說道：“我們的力量比起奈格的差了太遠，他哪怕把我們都殺死了，對自己和奈格的對抗也沒什幫助啊！”

    在李鋒看來，這和與一個人打架之前，先踩死他家門口的一窩螞蟻一樣無聊。

    “不。”奈格說道：“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你是這個夢境的現實源頭之一，要是你被解決了……最少會讓我非常狼狽。”

    “明白了。”李鋒點點頭。

    隨後，李鋒突然想起來像是上個世紀的經曆一樣的一些記憶：“對了，現實中現在怎樣了？”

    奈格想了想：“現實中啊……”

    奈格沉吟了一下：“你最好做點心理準備，不過你既然會進來，那你應該也心有數……”

    李鋒有點艱難的問道：“……過去多久了？”

    奈格：“……現在現實中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你的那幾個女人有三個都給你生了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我讓黑耀幫忙照顧著了。我在現實中還有點影響力，現在他們在怡寶那邊建立了一個麵向凡人的商業之都，因為你的女人和你的幾個孩子都沒什魔法天賦，不對，你的孩子有一點，但是天賦很微弱，所以我沒有讓他們涉及施法者的圈子。”

    李鋒沉默了一會，才說：“……感謝您的仁慈。”

    奈格：“我不會讓幫我做事情的人後院起火的，哪怕隻是像你這樣的合作夥伴。”

    “謝謝。”李鋒真心實意的說道，他想了想之後才說：“那就麻煩您多給那幾個女人一點錢吧，我這邊還真不知道要忙多久才能回來。這輩子有可能都見不到了。”

    “放心。”奈格看了他一眼：“哪怕你不說我也會做。”

    又沉默了一會，精神連接中突然響起了艾恩蓋爾的聲音：“你的未來……非常光明，李鋒先生，你這輩子的成就絕對不止於此……所以，您總有一天會習慣這個情況的。”

    艾恩蓋爾也是一個永生者，李鋒這才突然想到。他對艾恩蓋爾問道：“你以前是怎做的？在你還是凡人，走上這一步的時候。”

    艾恩蓋爾帶著一點複雜的表情說道：“什都不做。”

    “什都不做？”李鋒詫異的重複了一遍。

    “對，什都不做。”艾恩蓋爾強調道：“什都不需要做，因為再濃烈的感情也總會被時間衝淡，再複雜的情況也會慢慢的習慣。我在21歲的時候，在霍加斯之峰上參悟淨天吐姆之道，等我回過神來，外麵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年，我熟悉的所有人都已經不存在了……”

    “然後呢？”奈格看起來也有點好奇。

    艾恩蓋爾歎了口氣：“在我實際清醒年齡二十一歲到三十歲這段時間，我應該是最難受的，因為我在眼睜睜的看著我熟悉的一切慢慢的逝去，慢慢的遠去，我到現在都忘不了我回家的時候，發現父親已經不在人世，母親也已經風燭殘年的感覺。最後我陪伴她走過了最後的大半年，以我當時的力量，也沒法把她救回來……”

    “然後……我的記憶就麻木了，因為我關心的一切東西都已經消逝了，外麵的一切和我再也沒什關係。”

    艾恩蓋爾突然抬起頭，空中投影出了一個怪異的半透明的破舊的木頭屋子，屋子外麵還有個小院子。屋子是和這個時代完全不同的獸皮加木頭做成的家具和日用品，低矮的圍牆後麵，長著一些現在的地球上不存在的植物，而植物中間則有著兩個墳墓。

    傑洛特他們沒有任何反應，好像這沒有任何異狀。艾恩蓋爾屏蔽了他們的感官。

    “這是……”李鋒看了看空中的投影，瞬間想到了什。

    “我的家……在我覺醒龍吼之力之前居住的屋子。”艾恩蓋爾點了點空中的投影：“這是我父母的房間……這是他們的斧頭，這是我母親做衣服的架子……這是我父親的獵弓，這是我母親種下的山茶花和薊叢……在我小時候，我們的糧食都是靠著賣我父親打到的皮和獵弓，我母親種下的草藥換來的。等我母親去世了以後，我就把我的屋子裝到了我的精神空間。”

    說到這，艾恩蓋爾露出了一點微笑：“那個時候，世界還很平靜，雖然有龍吼之力，但是沒有這些怪胎龍裔的出現，隻有正常的，當泰姆瑞爾的英雄的少部分龍裔英雄……我喜歡那個時候的世界。”

    然後他的表情又變得有點複雜：“等到龍裔引來了之前那個夢魘領主，世界完蛋之後，我就躲在了我從小長大的屋子，陪伴著我的隻有我父母的亡魂和在生孩子時死於難產的第一任妻子的亡魂——我把他們又叫了回來，這也許是我借用世界意誌的為艾恩蓋爾這個身份牟取的唯一一點私利。”

    這個時候，一對相貌平平的老年男女和一個臉上有不少雀斑，五官普通的農家少女穿著粗布衣服的虛影出現了一下，並且一起給了艾恩蓋爾一個微笑。艾恩蓋爾也報以微笑：“因為他們，我才沒瘋。”

    說到這，艾恩蓋爾一揮手，所有的虛影回到了他的大腦：“真神大人，我能感覺到，你們的世界，我還在現實中活著，說不定我們以後還有碰麵的機會呢。”

    奈格笑了笑：“那你可真能活。”

    艾恩蓋爾也露出了笑容：“死亡並不可怕，而活著……”他指了指之前虛影所在的位置：“更不可怕。”

    艾恩蓋爾看了李鋒一眼：“對所有的永生者來說，最重要的都是找到自己心的這個寄托，我們把它稱為‘心智錨點’。對正義者來說，總有一些東西需要守護。對邪惡者來說，總要有一個港灣可以讓你的靈魂休息……如果沒有的話，那你的精神狀態會不斷的偏離人類，某種我們還沒找到的屬於人類靈魂的特質會不斷的消耗，要最後瘋掉，要墮落成安德烈·奧那樣的獸類。但是到底是什……你得自己找了。”

    李鋒抿了抿嘴唇，低下了頭：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像是艾恩蓋爾的家庭一樣的心理寄托是什。

    奈格的聲音響了起來：“銀河係聯邦怎樣？”

    “但是銀河係聯邦早都毀滅了。”李鋒有點沮喪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