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兄弟三複當年(13)勁敵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林阡 本章:第400章 兄弟三複當年(13)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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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令敵我雙方都沒有事先料及的是,當夜四下搜查勝南宋賢下落的,還不止楚風流為主帥的金人們——毒聖寧家,亦在其中,且一馬當先。

    千金難買是教訓。

    當林楊二人察覺事態,為時已晚。步履詭譎的寧家寒屍,出現隻在一瞬間,浩浩蕩蕩四麵合圍,敵意囂張不必收斂。縱目遠眺,這應當還隻是鋪墊,增援必定還在後麵。

    憑勝南和宋賢的膽量,還不至於懼怕人多勢眾,隻是,此情此境,像極了被一群鬼魅幽靈纏身,它們無聲無息不知從哪飄來的,單是寒氣和陰風就足夠唬人,加上四周本就黑雲疊嶂,沙走石飛,一不留神身後蕩出這些異類,瞬間恍如置身地獄陰間,饒是勝南見到了都不免吃驚,宋賢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凡走過必留痕跡。”寧孝容以得勝的姿態,告訴林楊毒聖寧家不可欺,給他們見識到一旦觸犯寧家被發現,補救是否真的比登天還難——

    勝南沒有想到,善於利用環境的自己,明明注意到了聖壇沉睡的表象之外有內在的生機勃勃,還莫名的興致引述了一句“蟲跡穿幽穴,苔痕接斷棱”,卻竟然把一個自己也注意到的關鍵忽略。有時候做事也真是千慮一失,其實自己幾乎就已經發現錯在哪,自己也覺得那個現象很可疑,但若是沒有被揭穿,有再深的印象和感慨都沒意義——

    “你二人鞋上沾過的泥,便是最好的證明。”見第一麵時覺得寧孝容靦腆,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然則第二麵判若兩人,表情嚴肅,該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據稱,寧家多數人,也隻有這兩種基本表情。

    勝南初聽寧孝容這般指證,尚以為寧孝容隻是虛晃一招,不願中這“做賊心虛”之計,因此不可能低頭去察看。他不是沒有考慮到腳底會沾上濕泥,是以在出入聖壇之隙,和宋賢都有過留意,理應沒有留下泥土痕跡。

    自信如宋賢,亦冷笑嘲諷:“寧姑娘,腳底‘沾過’什你都看得到,你真是神人!泥又怎地?好似隻有你寧家有泥,別處沒有?”

    “泥自是隨處都有,可你們腳底的泥,原先附著著的,是獨我寧家才生長的苔。”寧孝容冷冷盯著林楊。

    勝南心念一動,動作再輕便,他二人腳下都會沾上苔泥,雖然不會多明顯,卻無可避免。那陰濕之地,苔本身不沾粘,濕泥卻沾粘,卻真正是把苔蘚獨特的氣味甚至痕跡都隨泥帶到了鞋上。但寧孝容,她又是如何會察覺一隅苔泥的異常?若真如此,還真是明察秋毫了。

    寧孝容一笑:“盟王自是不明白,聖壇之中明暗不均,平常若無外物侵擾,萬物生滅自有規律,譬如,有些地方苔重,有些地方根本從不生苔,盟王若不是被我寧家人帶路引進去而自己硬找路私闖,會很容易闖進不該進的地帶。”

    勝南一怔,他也記得,聖壇的光線是不均一照射的,故而寧家的地形結構,使得光線詭異,明暗相間,原來,寧孝容所言“不該進的地帶”,就是那些本不生苔的位置?難道,竟連地形起伏光線明暗,也在起著監視敵人的作用?

    果不其然,聽得寧孝容說:“盟王不請自來,原先不生苔之處,處處留下氣味。若一兩處,自是看不出有何變化,然則你們為躲巡視寒屍,輾轉過多,我便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宋賢瞠目結舌,勝南蹙眉思慮,那寧孝容越說下去,效應就越大:“盟王更不會知道,我寧家地麵上石縫有多少生靈,是要依附這些青苔生存,當它們的依附亂了,它們也就跟著亂!這等風波,是不是由兩位引起的,兩位不必我多說了,你若未去聖壇,鞋上不可能有痕跡。”

    “也隻有你們這些鬼怪,走路的時候還會注意這些!”宋賢嗤之以鼻著。

    “即便腳下有苔痕,也不能證明今夜私闖聖壇侵犯的就是我。寧姑娘應該還記得,我昨夜剛去聖壇一次,有苔痕並不奇怪。”勝南冷靜周旋,“他沾苔痕也不稀奇,昨夜之後,他與我,時刻都在一起。”她往細微處考驗他,他當然也從細微處還擊。

    “是嗎?不知盟王如何辯解,我寧孝容蠱毒的無法製成?你二人應該是曾為了避險強行躲進聖壇的一道石穴之中,卻想不到會因此殺了我在石穴原先所養的蟲靈,那蟲靈再怎微不足道,少了它,我的蠱毒就完成不了。”寧孝容冷道,“我寧孝容身側的十二座石穴,是對應了十二個路口,埋好了來養蠱之用,想不到剛剛埋下,就被你二人之中某一個一腳踩壞!”

    她慍怒著說,似是本來並不想提起這傷心之事,勝南宋賢,也是一怔,原來他二人忘情擊掌,不是有驚無險,而是埋下禍根!?為了補救,勝南一把將宋賢揪進石穴去,卻踩壞了寧孝容養的蠱,的確躲過一劫,卻從而埋下一個隱患?!

    宋賢訕笑著,壓低聲音:“早知如此,就換鞋了,省得這多麻煩。不過……也許她還會說,腳印是你的,或者蟲子的亡靈纏住你了……”雖玩笑,卻也是在劫難逃的口吻。

    可是,竟沒有“早知如此”,習慣以環境取勝的勝南,獨獨忽略了這又一個細節,他還對陳鑄說過:“戰爭的性質抽絲剝繭,每一場歸根究底都一樣。那些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很在意,有人卻忽略。”現在,該輪到寧孝容對他說了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勝南和宋賢,直到被寒屍圍攻時才了解,他們自由地來去,沉著地應對,沒有驚擾寧家任何一路人馬,卻破壞了寧家生物的正常規律,寧孝容夜晚睡醒,發現了這些異常之後,立即調兵遣將,四下搜捕,勝南宋賢,即使沒有不和,也未必避得開寧家寒屍的集體出動同仇敵愾。

    而且,之所以被敵人追及,怕真是源於不和。

    盡管勝南不願意承認,此刻他和宋賢,已經再度走到了關係斷裂的邊緣,但當寧家寒屍已經劍拔弩張圍攻陣勢時,靜下心來的勝南,明白前路已不再平坦。行蹤一旦暴露,他們就是寧家的公敵,再者,寧家能找到他們,與邪後合作的金人也一定不遠,或許早已經躲在了暗處——勝南原先不無警惕:既然鄭覓雲在寒潭出沒,那,很可能這次的敵手是山東的老相識,楚風流及其五虎將。本該處處防備,以保周全——卻為什,終究是太在意宋賢的話,宋賢的哪怕一句誤解,都竟教一貫謹慎的自己,淡忘了周圍其實危敵四伏……

    勝南暗自歎息,不禁憶及新嶼,多年來,隻因關係太親近,又免不了少年氣性,一貫是宋賢心直,勝南口快,常常引無數摩擦嫌隙,身為大哥的新嶼,熟悉他們的脾性,總是能夠洞悉調和,此刻倘若他在此處,自己和宋賢才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如今遭遇勁敵,敵眾我寡不可怕,可怕的是,敵聯我分——宋賢的忽冷忽熱,就像是中了離間計一般,可歎這離間計,是因玉澤才一觸即發,由慕容荊棘火上澆油,對寧孝容自投羅網,給楚風流可乘之機……

    勝南基本可以肯定,以楚風流為首的舊敵們,就在不遠的暗處。看不到,卻危險。

    “這群鬼怪也不算多,平分如何?”宋賢說的時候沒有看著他,態度很一般。

    勝南心念一動:“我們兩個,有兩條路可走,不是嗎?”

    宋賢一愣:“什?”

    “平分他們,你引一半去左邊,我引一半去右邊,注意安全,半個時辰後回到這。”勝南說。

    “我們,為何要分開?”宋賢一愣。

    “必須分開。”勝南說,“左邊那條,是我們從寒潭的來時路,你不會迷失,右邊那條向斷崖,我記得路。”

    “就這百十餘鬼怪,還必須分開?”宋賢惱怒地拔出潺絲劍來,“不想跟我在一起你就直說!”

    勝南愕然,情況緊急,不容再辯,隻低聲道了一句:“敵人在你見不到的地方。”

    宋賢哼了聲:“反正你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我也奈何不得,隻希望你記得信守承諾,半個時辰回到這來。”語氣很冷,卻也是關心所致,他真不想半個時辰之後,勝南已經被那群所謂看不到的敵人們暗殺了。

    對於宋賢一貫的嘴硬心軟,勝南再了解不過,之所以突然決定分道揚鑣,勝南心中有數,不無把握:他和宋賢兩個,人雖少,卻可分可合,反倒是那群暗處的金人,他們當然始料不及自己會和宋賢忽然分開,他們該如何去分兵力,如何再因為自己和宋賢重新會合而把分出去的兵馬再集回來,安排時一定頗傷心力,調遣上必然煞費功夫,敵聯我分,順利轉化成敵鈍我靈,也可以幫助自己看清楚,敵人的大致數量和分布狀況。

    像吟兒了解他的那樣,不管先前發生什,和誰一起,應戰時,向來從容不迫。

    

    “將軍遣小人來請示王妃,事態有變。”楚風流帳外,忽有五虎將之王天逸遣人請示。

    “什變化?”楚風流輕蹙秀眉,平靜問勢。

    “林阡和楊宋賢不知是否內訌,分開走了兩條路,不知王妃作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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