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7章 血痕殘酒滿征衣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林阡 本章:第1427章 血痕殘酒滿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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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陷淡青色一望無際的山林,瀚抒和吟兒的蹤跡宛然成謎,千回百轉,越尋越迷離……驚回首,不經意間某個方向,豁然傳來一陣刀兵,被空穀放大,如暗夜明燈,林阡喜極,當即循聲而去。

    越馳越近,氣流變緊,廝殺聲卻漸漸止停——戰鬥才開始便要結束,雙方之懸殊可想而知。為防變故林阡幾乎是一氣奔向了那,中途根本沒想過會是誰人正在交鋒、洪瀚抒是否其中之一,隻恐遲片刻都會錯過和吟兒的相遇。

    當路旁的景物風電般掠向腦後,血腥氣亦以相同的速度撲麵而襲,紛灑濃烈,殺傷至此,教林阡心隱約已經判定:隨著一副副身軀應聲倒地,又不知多少高手成了洪瀚抒鉤下亡魂!

    恰在這時,聽得轟一聲巨響——打到極限,戾氣爆滿,不再是一個個地對付,而是不耐煩的最後一擊、是胡亂的快刀斬亂麻,是以一破萬舍我其誰的鎮魂絕殺!一時間肢體破碎聲、瀕死慘叫聲盡被淹沒、忽略不計,仿佛天地間隻留下這一聲巨響反複震蕩,撕心裂肺,振聾發聵。

    這聲消弭,陡然之間,萬籟俱寂——

    緊接著,便是死一般的悄然,幽冷,驚悚……

    林阡突逢此變、前所未有焦慮,他早就告誡自己,必須在戰鬥結束前抵達,然而竟追不上洪瀚抒殺戮的節奏?!下一步,可確定還是往這個方向去?

    正自驚疑,見幾步之外,有一人拖著半邊身體、血淋淋地往這挪,那人的臉上,如見閻羅的土色,如沐烈火的黑色,不必說話,直接令林阡肯定他是遇見了誰。

    “是洪山主?”林阡勒馬躍下扶起他急問,還希冀能將這唯一的活口救回,為他運功吊命,手上鮮血盡染。

    “殺……殺人了……”那人見到他時回光返照露出一絲喜色,然則話未達意眼珠子就已不轉了。

    林阡放下那人,牽馬繼續前行,不過幾步,赫然駐足,心驚膽寒——終於不必猶疑方向,卻是猶疑著近前景象:樹枝,樹幹,路邊石階,山間小屋,這一路過去,全是血水鋪灑和屍體堆疊,中間還蒸騰散發著未冷的血氣……

    林阡見慣了戰爭後屍橫遍野的場麵,卻都沒看過這種、每一個屍體都四分五裂、內髒外露、慘不忍睹的情境,是的,無一例外、他們全是!凶手與他們,究竟是要怎樣徹骨的恨意?!

    仔細察看了片刻,已死的他們,身上有來自彼此的刃傷,說明他們互毆,不屬同一派別。然而致命傷來自同一個凶手,都是被強厚無匹的內力直接震裂。

    好在屍群中沒有吟兒,那便沒有被洪瀚抒害死,林阡才得到安慰,一顆心大起大落,然而就在那時腳絆到一個相對熟悉的殘軀,翻過她來看她是誰,不禁再次意料之外——那不是祁連九客中的黃衣女黃蜻蜓嗎?!視線稍移,隻看幾步之外,橙衣女子伏屍於地,也是早無生命跡象,翻過身看,她是死不瞑目滿臉驚恐。

    若言旁人都是洪瀚抒所殺還說得過去,洪瀚抒,怎會把和他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給殺了?!這不可能!

    林阡難以置信,唯恐洪瀚抒真的已經喪心病狂,然而環視四周根本沒有這個疑犯的存在,死無對證……尚未回神,卻就聽見複有人聲,正待去看來者是誰,便被那一群來者看到他一人站在血海之內——他,林阡,也是多少人宣揚過的,敬畏的,走火入魔時濫殺無辜的魔!

    何況那時他還被人撞個正著,染血的手握著成菊的屍首……

    

    隻聽得一聲暴喝“林阡你拿命來!”那不知狀況、脾氣無限大的孫寄嘯,眼見這近前慘景怒發衝冠,恨不得帶著輪椅飛起一般,猛然抽出川東反劍、滿目噴火徑直往還沒來得及明白的林阡打。

    實在是難以預料,竟在此地蒙上一層不白之冤,所幸林阡已不是雲霧山上隻懂慌亂的少年,刀未出鞘側身避過孫寄嘯三劍的同時,他理智地開口試圖為自己證明:“孫將軍有所誤會,我也是適才才到……”

    “你莫名出現在我軍轄境,殘殺我軍兵將,合情合理,人證物證都在,還有什好狡辯!還有什好說的!”孫寄嘯紅著眼不依不撓,青城劍法殺招迭起。

    是的,的確他不該出現在這,若不是被紅櫻一激他根本不會來,但是他來了部署好了萬事俱備卻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來的目的是吟兒可她還是擦肩而過!想到這,饒是林阡也急火攻心——

    “他們都是被你們大哥所殺。再在這與我糾纏,洪瀚抒都不知去了哪!”畢竟對手也是當世名劍,林阡繼續刀不出鞘實乃妄想,與之打到第十回合,漸漸有所吃力,也就妄下斷言。

    “金鵬,別打了,找到大哥要緊啊……”陸靜知孫寄嘯根本不是林阡對手,她倒未必相信林阡的猜測,但心底確實更擔心洪瀚抒,見成菊黃蜻蜓皆已生還無望,一邊勸停一邊禁不住哽咽起來。

    “不,大哥……大哥他也一定是被這惡魔殺了!”孫寄嘯腦中一片空白,隻知繼續蠻幹硬拚,眼含熱淚,聲音顫抖,二十回合開外,林阡終於被迫出刀,隻因孫寄嘯反劍純熟,於變幻中追魂奪命,林阡豈能怠慢,長刀揮斥,勢道雄渾。

    很快所有人就都看出了強弱:即便孫寄嘯拚上性命,都絕對落於下風,久矣劍尖都不曾碰觸過林阡,衣卻被飲恨刀鋒擦過多次……也難怪了,辜聽弦就已經能和孫寄嘯平手更何況他師父?

    “林阡素來覬覦我軍駐地,必是私下潛入窺看,卻被山主他們撞見!”“他殺了山主和兩位將軍,與我們不共戴天!”“為山主報仇!”見林阡以強欺弱、孫寄嘯苦戰不下,祁連諸將一擁而上,素日的義氣將他們擰在一起,當下刀槍劍戟齊朝林阡砍打,鬥誌高漲:山主都死了我們還怕什死?一定要殺了凶手償命!於是屍體們死得多慘烈,他們的鬥誌就多激昂,沒有一個不敢打,沒有一個肯妥協。

    林阡心念一動,知盟軍竟莫名與祁連山結仇!思及自己諸多顧慮竟被這等意外打破,人算不如天算,自是可笑也可悲至極。從前他以一敵萬並不是沒遇過,難的是這種場合哪能真的濫殺無辜?可是麵對一幫哀兵,他隻守不攻絕不能贏。

    持飲恨刀在幾重兵陣中周旋片刻,縱使林阡身上亦難免負傷,孫寄嘯等人始終緊咬不放,唯一一個理智如陸靜如今也魂不守舍。

    鏖戰多時,不得解脫,不是孫寄嘯不可理喻,是因林阡私下犯境確實理虧、而且唯一的理是“洪瀚抒殺黃蜻蜓成菊”孫寄嘯沒法接受。

    “我來是為了救吟兒,總不至於連吟兒都殺了!”

    林阡道出實話,希冀曉之以理,這等無物以相之境,唯有他還能平複心情、保持冷靜。

    “弄不好就是因她死了,才激起你這癲狂殺戮!”孫寄嘯這句話,卻生生擊中林阡的心,會不會是因為黃蜻蜓成菊害死了吟兒,才使瀚抒那般瘋魔不惜殺了她倆償命,然後,帶著吟兒的屍體不知奔逃到了哪去?!不容走神,斜路一把長矛猛刺,林阡迅疾閃讓,反手一刀劈斬,那人慘叫一聲,驟然癱倒在地。這一刀因是無意力有七成,林阡驚醒之際,那人已奄奄一息。

    盡管林阡不曾出全力,飲恨刀那般殺傷,祁連將士哪能無損?這下激起公憤,罪行從假到真,隨著圍攻越來越猛、林阡看似竟真的出不去了,不僅找到瀚抒吟兒無望、又被這幫人頑強拖在這……

    

    彼時為謀脫身、別無他法,唯能擒賊先擒王、走出去再從長計議。是以林阡當機立斷,選孫寄嘯為唯一對手並不遺餘力:虛晃一刀、真氣假意貫徹左路、調開孫寄嘯大半守勢,陡然勁力全數轉向、直趨孫寄嘯麵門、電光火石間避實擊虛!

    刀光急閃,風聲颯然,孫寄嘯雖然一瞬意識到了被騙也及時封攔,苦於明知林阡想做什卻仍不敵,時間太短即使竭盡全力也無法挽回——他真沒想到,這樣強猛的攻勢居然是虛的,而且說撤就撤說轉向就轉向……孫寄嘯內力總量本來就不如林阡,更何況這短時間內林阡能遊刃其十成而孫寄嘯隻能收放己五成……

    一旦硬拚,刀劍猛撞,孫寄嘯虎口發麻劍差點就脫腕而去,隻覺那發自林阡的壓力鋪天蓋地翻滾而來,自己接上了招反而比沒接上還慘,下一刻孫寄嘯就麵色發黑直接喘不過氣。

    林阡出手沉穩,勁力渾厚,長刀一橫,已緊貼孫寄嘯脖頸,對他是手到擒來,“若鳳簫吟真的死了,我會和你們在這廢話、不連著你們一起索命!?”劫持他時,嚴詞厲色,“都給我讓開!”

    祁連山諸將見孫寄嘯危殆,才被迫找回了些許理智,似也意識到了林阡先前的隱忍,不自覺退出一條道來,林阡行處,無人再攔。

    “別管我,快,快給幾位將軍報仇!”那孫寄嘯連人帶椅都被林阡控牢,偏還那般強硬,掙紮中已被刀鋒割傷,那些將士見勢不妙,正欲再擁前動手,便在那時,半空躍下一位黑衣蒙麵高手,手中暖玉簫一掠,百十透骨針傾盆如雨,將欲追者全數斥開數步,而緩得一緩,林阡已劫持孫寄嘯突圍,黑衣高手立即攜紫龍駒斷後。

    來者正是楚風雪無誤,事發前林阡曾令當地的海上升明月切勿現身,不想她見僵持已久竟是主動加入戰局,雖然違令,倒也及時,林阡尚不解她為何失了平素冷靜,她便已立即開口對他說道:“主公,陳鑄齊良臣犯境!”

    林阡驟然一怔,意識到這是個假消息!

    一則是提醒這的祁連山軍兵,再糾纏,薛煥和黃鶴去也會犯你們的境,這一點如果孫寄嘯還未必在意的話,那二則,很關鍵的一點,她是在告誡他們,搞不好這件事是金人嫁禍、伺機牟利!

    楚風雪之所以有這個把握,正因陳鑄為報副將之仇恨意激烈,雖然在分工上陳鑄理應取林阡而非洪瀚抒,但其先前已著多人潛入祁連山轄境、或就在不遠之地潛伏待命——楚風雪便屬於後者,和她的上司率軍在附近候戰,同時也便利了她與此地海上升明月的交流……

    孫寄嘯等人不會不清楚,昨日他們剛捉住過幾個金軍死士,那些還全在洪瀚抒麵前剛烈自盡;加上黃鶴去陳鑄對洪瀚抒激將成功使金軍從中牟利這個前科在,祁連九客應該全都了解,金軍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潛在對手。孫寄嘯激憤是因不信洪瀚抒殺人,但若是有金軍嫁禍這個因素,未必還這腦熱,畢竟他有殺父之仇骨子憎恨金人。

    林阡難免對楚風雪投去讚賞的目光,急智如她,冒險如她,洞悉如她,不愧是他的落遠空:“多謝。”又行十數步遠,將孫寄嘯點穴留下,與楚風雪一同離境。

    

    “對不起主公,最近情報多有不及,竟是,賦閑了。”她向來寡言,與他策馬急行,匆匆述說抱歉。金營細作陰霾未散,近來陳鑄都是戰前下令,多數重要情報,楚風雪根本來不及傳,故此形同虛設。

    “如陳鑄般精明,你隻需自我保護,便是最大的對得起。”林阡說,陳鑄根本發現不了他們,所以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治標不治本。事實上楚風雪已經做得極好,近來雖然陳鑄設防,她依然能見縫插針,總有一天必會突破防線。

    他對她和所有的海上升明月一樣,一切小心為上便是,她本也不是急功近利之人。

    “這是自然。”她淺笑,“曾經在短刀穀的時候,一兩年都沒法下手,也等得起。”

    “下次勿再親身犯險。”致謝之後他正色說,這次海上升明月雖然被他調集、他也知道她就在不遠,但並不希望她會出現,即使女扮男裝,每暴露一次都有一次險。何況這次明明是為了他的私事,若是搭上一個海上升明月的主帥,後果不堪設想。

    “隻是不忍主公犯險……”她不再辯解,言簡意賅,“是,主公。”

    便這時,身後忽而又傳追兵,實是意料之中事,試想那孫寄嘯猶豫片刻,對林阡殺氣雖少些,卻顯然不肯放過這一半可能,加上還不曾把林阡私闖之事歸罪,回頭又再度見到那些死法恐怖的戰友……種種原因,又率百餘勇士追前,振臂一呼,後續恐還要有千軍萬馬、開到這石矽和洪瀚抒的交界。

    是的林阡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他見到自己的戰友們死狀那慘,也必定喪失理智、絕不容最可疑的犯人脫逃,拚盡全力要把他抓回來,死也不會放棄!但林阡此刻,已距離他們相當遠了。

    “放箭!”孫寄嘯情急一聲令下,倏然於林阡背後萬箭齊發,祁連山若想留住林阡,隻能用金軍對付洪瀚抒的方法。

    箭如雨下,千鈞一發,林阡當即回身抽刀反劈,左右連斬七八招式,竟蘊常人七八十招,遠見爭如操縱一束束弧光亂舞,所行處漫天雕翎無不分崩離析。這一刻,林阡沒偷出吟兒,飲恨刀倒是偷來了惜音劍的意思,出神入化似已融為一體。

    然而他一人麵對千軍萬馬顯然還是占據劣勢,唉,真想不到他林阡竟也有今日,偷雞不成蝕把米不說,含冤莫白且逃得如此狼狽……林阡心中暗暗自嘲也自責。

    “主公莫憂,情報應已傳達。”海上升明月雖未插手,卻一定將林阡犯險之事傳報,所以楚風雪先前就說,必定早有兵馬在此地接應,漸行漸近,果不其然,石矽等人高頭大馬提刀攜槍一字排開,曠野上以逸待勞守候了林阡多時。然而林阡憂的不是無接應,正是有!心下一狠,這一戰實乃天意,根本躲不了了!

    當是時楚風雪見他接近駐地已自動隱匿,前來接應的宋將除了高呼“盟王,你先過去,我們來攔”的流星錘石矽以外,還有個應該是今日剛到隴陝的柳聞因,“林阡哥哥!”

    一眾宋將及時到達林阡身邊,石矽錘甩,聞因槍挑,加之盟軍舉盾相護或射箭回報,祁連山兵將全然被阻隔在這邊境以外。盟軍玄衣黑甲,遠望自成城牆,高不可攀,攻不可破。

    換往常,祁連兵將知是硬仗未必久留,然而此役畢竟報仇心切,哪會一受挫就打道回府?他們戰力彪悍本就不輸盟軍,是以硬起頭皮,衝殺一往無前,急攻勢若瘋虎。

    隻不過,盟軍這支兵馬亦非等閑,以石矽為代表的十三翼,早就經過了山東之戰的千錘百煉,高手堂都不懼還懼孫寄嘯?敵人衝得越猛,他們守得越堅。

    半個時辰,不分勝負,甚至連強弱都不分,祁連軍損了多少矛,盟軍也穿了多少盾,人仰馬翻,亂如潮水,殺聲如雷,煙塵彌漫。

    鏖戰至這日午後,傳報薛煥也拔寨西進,明言“助洪山主討伐林阡”,真假難辨,卻大大地助長了孫寄嘯大軍氣焰。

    林阡知洪瀚抒不在、薛煥一定會以盟軍為主敵所以所言非虛,隻要再僵持幾個時辰,不僅薛煥會和孫寄嘯合攻石矽,掎角之勢的辜聽弦也必會遭到齊良臣陳鑄犯境,金軍趁亂雙線而下,先和孫寄嘯合力拔除林阡,再對付一個孫寄嘯綽綽有餘。膠著了幾個月的隴陝局勢,眼看就要因為洪瀚抒的失蹤而突然打破、金軍將會風卷殘雲般蕩平匪寇。

    可歎楚風雪對孫寄嘯敲的警鍾,林阡聽懂了全部,孫寄嘯卻不曾接受,也罷,眼見為實,林阡殺洪瀚抒的可能更大,金兵嫁禍則莫須有了。至於怕不怕金軍犯境……?大哥都被人給殺了!地盤還有那要緊?!受到刺激熱血沸騰的孫寄嘯,可以失了理智,卻不可咽這口氣!

    “盟王,需否與祁連山繼續曉之以理、求他們和解休兵?”石矽隨林阡一同衝鋒陷陣,問。

    “若能有講理之人,也不會有今日之戰。”林阡搖頭,深知不巧,那比較講理的藍揚偏偏沒有留守、而去了葉碾城白碌戰場震懾曹蘇。

    “林阡哥哥,此地曠野,於祁連山、金軍都更為有利,何不先行退守城寨之內,共拒這兩路勁敵?”柳聞因問。

    “是啊,城寨布防牢固,易守難攻……”石矽附議,因這一戰如此之大,他們也是始料未及,倉促間發起在了邊界,盟軍到此的人馬並不夠多,目前唯能設陣款待,但是絕非良久之計。

    “不,不能退。”林阡硬起心腸,斬釘截鐵,一改先前對祁連山的戰略,“戰!你等務必將祁連山大軍、盡數從此處驅回!”

    沒打的時候當然以和為貴,既然開打了,先退者勢屈,哪還能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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