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看著底下那一串鬼畫符似的數字，繼續懵逼：“哦，好。”

    “得，吳老爺子，咱們外麵等一等，讓他們兩個在屋寫。”

    吳侃略有疑惑地打量她：“你不會作弊吧？”

    曲小白坦蕩一笑：“吳老爺子，你放心好了，不至於的。我雖是一介婦人，但不光彩的事，也是不屑於做的。”

    曲小白站在門口，見院子有一涼亭，涼亭周圍遍種淩霄花，此時日頭西斜，有微風徐徐，淩霄花隨風搖曳，很有趣致，她一指涼亭，道：“吳老先生，咱們去亭子小坐一會兒吧。”

    “麻煩小夥子先給我們送一壺茶，我今日在外忙了一天，也沒喝上口水，實在口渴得緊。”

    吳侃一肚子氣，還有一肚子不服氣，但還是命小廝端茶去了。小廝忙去端了茶壺茶杯，送到涼亭中。

    曲小白擺擺手：“得，你去寫吧，隨便什數，都可以的，不用照顧我這個小婦人。”

    小廝一臉尷尬，強擠出一抹笑容，“呃，好。”

    於是，場麵就變成了小廝和楊春在屋寫，曲小白和吳侃在花亭之中坐著喝茶，瞧著竟也是蠻和諧。

    曲小白此時收斂起方才的囂張，很真誠地跟吳侃道：“吳先生，方才對不住，是我態度有問題，我在這跟您認個錯先。”

    “別，當不起。想我老吳，好歹也是個貢生出身，這輩子都還沒被人這樣瞧不起過，楊夫人，可是第一個敢對老夫這說話的人。”

    “凡事總會有第一次嘛，不嚐試怎會知道好不好呢？”吳侃瞪大了眼珠子，“嗯？”曲小白忙改口：“哈哈，那個，我是說，請您去給我當賬房先生的事。我呢，一介婦人，從小被我爹娘給寵壞了，說話有什不當的地方，吳先生你就當我是年少無知，別跟我一般見識。”

    “唉……”吳侃氣得唯餘歎息。

    這是哪來的胡攪蠻纏的瘋婆娘？

    屋，楊春和小廝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寫好了整整一大張宣紙的數字，楊春唯恐會出錯，最後還對著小廝那一張，仔細核對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才雙雙拿著出來，小廝手中還拿了算盤，楊春想想，問小廝還有沒有算盤了，小廝翻箱倒櫃，找出來一隻舊算盤給他，他對著算盤無奈一歎：嫂子，你加油吧。

    紙墨筆硯算盤都搬到了花亭，曲小白看見楊春手上的算盤，道：“我又不會用，你拿它做什？”

    “啊？”楊春愕然，“那你拿什跟吳老先生比啊？”

    曲小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不是有腦子嗎？”

    好吧，你是大嫂你說了算。

    曲小白又道：“你把那張紙給吳先生看看，讓他確認一下，有沒有貓膩。”

    楊春雙手奉上，攤開宣紙在吳侃麵前，“老先生請看，在下隻是按照我嫂子的吩咐，把數字和符號竄換了一下，未做任何手腳。”

    吳侃打眼去看，隻看見一滿張的鬼畫符，跟道士畫的驅鬼符咒似的，他半天也沒看懂是什，隻好搖搖頭，“隨你們吧，反正我也是看不懂。”

    “既然吳先生確認無誤，那就開始吧。”

    吳侃猶自氣未消，接了算盤和宣紙，曲小白這廂也接了楊春手上的宣紙。

    “好，開始吧。”楊春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他話落，吳侃把算盤放好，開始劈啪啦打起了算盤，一時間花亭盡是算盤聲。

    曲小白掃了一眼宣紙，提起筆來，已經開始寫結果。

    珠心算嘛，她從前可是拿過國家級的獎項的。

    不得不說，吳侃的速度也是相當快，手指如飛，算盤珠的響聲幾乎是連成一線不間斷。

    但他的速度比起曲小白，還是差了一截。當他算到一半的時候，曲小白已經慢慢悠悠寫完了答案，“小夥子，你驗算一下，我的答案對不對。”

    楊春和小廝都懵住了。

    她隻是掃了一眼，就已經得出答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