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也不知自己是哪得罪了楊淩他老人家了，竟惹得他要拿小解來折騰人。

    她拿了夜壺來，楊淩又說忽然又不想尿了，她隻能把夜壺又送回去。洗了手，把桌子收拾了招呼夥計來拿下去，她自覺地躺到楊淩身邊，問他：“你有沒有覺得哪很疼？雲大夫是留了止疼的藥的，要是疼得受不住，我拿藥給你吃。”

    楊淩最是能隱忍的，搖搖頭：“止疼藥對人體有傷害，還是不吃了。”

    “嗯。”曲小白枕著他的胳膊，略有幽怨：“你剛才是不是在整我啊？說要小解又不小解。”

    “嗯。”楊淩竟然很大方地承認了。

    不要臉。

    “為什啊？”

    曲小白不解。

    “你在呂筱筱麵前害我出醜。”

    曲小白側過身去，麵對著他，看見他那張雋秀的臉因為生氣而鼓著，他隻有十九歲，即便心機再怎深沉，也還是掩蓋不了臉上的稚氣未脫，這樣一張青春飛揚的臉，其實是很容易讓人沉淪的。

    看了他一陣，他心煩意亂地扭過頭去，不讓她看，曲小白便又支起上半身，把臉湊過去，“是啊。我利用了你。怎樣啊，你咬我啊。”

    “等我一會兒。”曲小白忽然又跳下床去，楊淩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他躺在床上，什也瞧不見，隻聽見有嘩啦啦的水聲傳來。

    不大會兒工夫，曲小白就又顛兒了回來，卻原來隻是去卸了個妝，此時露出她本來的模樣，清清爽爽的一張小圓臉兒，秀氣得很，把臉往楊淩麵前一湊，“這樣應該會比較好下口一點。”

    楊淩：“……”這丫頭腦子有毒。

    楊淩苦笑不得地看著她，“你就不怕呂筱筱去而複返？”

    “橫豎方才若是沒有我岔開了，你也是想攤牌的不是嗎？”雖然姿勢不是那正經，但曲小白的眸色正經起來，很嚴肅地看著楊淩。

    楊淩對呂筱筱說，藏著掖著，其實更顯得欲蓋彌彰，曲小白起初不解他的意思，但後來就想明白了，他是想要跟呂筱筱攤牌的。當時呂筱筱提到了曲子的事，楊淩知道那是不能外泄的秘密，所以想以此來引開呂筱筱的注意力。

    楊淩大手胡擼了一下腦門兒，“瞞不過你。不錯，我當時是這想的。不過，後來不還是被你又給岔過去了嘛。”

    曲小白眉心微微蹙起來，嘴巴也嘟著：“我總覺得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楊淩凝著她。

    姣好的肌膚，圓圓的大眼，高挺的鼻梁，小小的嘴唇，算不上是絕色，但瞧著就跟初生嬰兒一般可愛，怎瞧，也不像是一張心機臉。

    但其實她還是蠻有心機的。

    “你覺不覺得，呂筱筱這回其實是為你而來？”楊淩忽然問。他聲音壓得很小，幾乎是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大小。

    曲小白凝重地點點頭，“在今晚之前，我一直覺得，她是為了慕南雲而來。但在她說出那首曲子的名字之後，我就想，她可能不是為了慕南雲而來。”

    她看著楊淩的眼睛，那雙俊美的眼睛裝著疑問，但他沒有把疑問問出口。似乎是在等著曲小白自己向他澄清。

    這也算是對曲小白的尊重吧。

    曲小白忖了一瞬，道：“有些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不是不想，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其實直到現在，我自己都還搞不清楚這其中的一些事情。”

    楊淩道：“若不清楚怎說，那就先不說。等你什時候想說了，再說。”

    “現在呂筱筱都已經找上門來了，我不說都不行了。反正，我盡量地讓你能聽懂吧。”

    楊淩點點頭。他看起來很像是傻子嗎？竟讓她以為連個話都聽不懂。

    “我先問問你，在你心，以為我是什人？”曲小白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村子的人都傳說她是妖孽，邪祟，誠然，楊淩不會這樣認為，但他也不會比他們高明到哪去。這個社會，人們的認知也就大同小異吧。

    楊淩也凝著她，四目相對，都很深沉，“模樣還是以前的模樣。”楊淩一直凝視著她的臉，馬上就又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也不對，你會保養多了，把這張臉養得白白嫩嫩的。”

    曲小白：“……”

    “說正事兒。你心，到底是怎想我的？”

    “能怎想？不就是曲小白的殼子，住進了別人的靈魂？”

    曲小白愕住。

    他竟然猜得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