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我會滾的，這破學院，爺還不稀罕待呢！”

    黃睿怒目瞪著曲小白，哼出一句：“臭婊子！當誰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的！連低賤的商人都不如的東西！別以為爺沒見過你在君子樓賣過！”

    曲小白冷冷睨了黃睿一眼，譏諷地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他，繞過他，徑直往外走去。

    楊淩要跟上去，黃睿伸臂一擋，嘲笑道：“長得人模狗樣的，卻不過是個撿破鞋的！你大概還不知道你這位夫人是做什的吧？哦，不對，那天晚上你也在！嘖嘖嘖，原來如此，兩口子都是賣的吧？卻不知這位俏郎君又賣價幾何啊？”

    黃睿越說越不像話，曲小白已經走了出去，聞言又退了回來，一把拉住楊淩的手，拉著他往外走，“這樣的話好聽嗎？你還聽上癮了是不是？”

    楊淩摸了摸鼻子，以前的事他不記得，但是黃睿說的他並不相信，但曲小白竟然沒有反駁也沒有反抗，倒讓他覺得有些蹊蹺，“他侮辱你和我，你不打算教訓他一頓？”

    “我又不是他父母老子，他也不是我兒子，我教訓得著嗎？”

    楊淩：“……”行吧，罵人還是她比較有深度。他看著她的目光，又多了些深意。

    陶玉今天的臉麵丟盡，再縱容下去，老臉都要沒了，忙讓那兩個年輕夫子架住了黃睿左右胳膊，將他拖出學院去了。

    他這廂拿了後院的鑰匙，趕緊追上曲小白和楊淩，解釋道：“楊爺，楊夫人，今天的事真是對不起，是我用人不明。”

    曲小白沒有深責，但也沒有姑且，道：“陶院長以後還是應該擦亮眼睛，畢竟咱們這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夫子一旦失了德行，毀的是那些年幼的孩子們。”

    陶院長抹著額上的汗，“是，夫人說的是，我一定擦亮眼睛。”

    “對了，陶院長，是誰起意要在女學和男子學堂之間隔一道高牆的？”

    “不瞞夫人，是我找曲管事砌的這道高牆。”他看到曲小白的眉目深蹙，也不知道這件事他哪做錯了，隻能是照實解釋道：“不瞞夫人說，前院兒學堂這些小子們，雖然已經開始啟蒙教化，但終究都是些小子，野性難馴，難免不背著夫子幹些出格的事情，這萬一要是鬧出事來，咱們學院的名聲可就毀了。所以，我才讓曲管事砌起高牆，防禍於未然。”

    這個解釋，曲小白信服。她先前還覺得陶玉的腦子還是古板迂腐，不知道天性是越禁越會起反作用的，但現在她也覺得有這個必要了。畢竟這不同於那個世界，人們的觀念普遍開放。

    人言可畏，這萬一出點事情，毀的可不僅僅是書院，還有那些孩子們。

    她蹙眉沉思著。

    這樣也不是辦法，一道高牆，或許能減少事端，但是組擋不住少年們那顆青春萌動的心。

    片刻之後，她道：“我打算擴大學院的規模，莊子上的孩子們也都得入學讀書，這樣前院的地方就不夠了，陶院長，我會把女學遷到莊子上，至於這道高牆……”她抬眼看看一丈多高的牆，深吸了一口氣，“拆了吧。”

    陶玉喜笑顏開：“如果女學遷走，再好不過。”他就可以少擔點心了。

    曲小白好笑地看著他，“這些日子難為陶院長了。”

    “咳咳，哪，哪。”他笑得有點控製不住，根本掩飾不住他此刻的暗喜，開了鎖頭，道：“楊爺和夫人去辦事，我就不過去了。”

    曲小白擺擺手：“辛苦陶院長，你去忙吧。”

    兩人進了後院，陶玉關上了大門，又上了鎖，揣著鑰匙，哼著小曲兒走的。

    楊淩挑眉瞧著曲小白，神色幾分玩味，“你的銀子還夠花嗎？”

    曲小白不明所以，不知他緣何忽然問這個，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建女學的事。

    書院隻象征性地收一些書本費用，學費是全免的，換言之，這是個隻有投入沒有產出的非營利性項目，會耗費她大量銀錢。

    “唔，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是很會花錢的。怎，現在心疼了？”曲小白故意逗他，“你當初給了我好幾十萬兩銀票，且花呢。一個女學才花幾個銀子？”

    楊淩瞧著她，神色多了抹不明意味的深意，頓了頓，才道：“你為什要建學院？”

    “體現我的價值呀。人活在世，若是不能幹點兒有意義的事，那活著和行屍走肉有什區別？”

    “這就算是有意義的事？”楊淩凝著她。

    “其實還有更有意義的事。”她笑得神秘兮兮的。

    楊淩下意識覺得她這個笑不是什好笑，如果繼續追問，她一定不會給他什好答案，但他還是不死不休地問了：“什更有意義的事？”

    曲小白靠近他，下意識要附耳說，楊淩也下意識往後趔了趔身子，肅聲：“有話說話！”

    曲小白好似沒有看見他那張正經的臉一般，展顏一笑：“傳宗接代繁衍子嗣呀。”

    楊淩：“……”早預感沒有好話，為什還要繼續問下去，他不是傻是什？

    他臉色冷冽起來。

    曲小白卻又無比正經起來：“怎，你不是最想有一個我和你的孩子嗎？這會子假正經又是什意思呢？”

    無比正經的神色，無比不正經的話。

    楊淩吸著冷氣，被眼前的女子氣得牙根兒癢癢，卻又拿她半分辦法沒有。他以前是怎喜歡這個刁蠻又不知羞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