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處夜明珠的光幽微，曲小白看見楊淩臉上欲說又難啟齒的表情，憋不住笑了，故作浪蕩地朝他拋去一個媚眼，道：“我還是喜歡生猛的夫君。萬一到時候再給自己吃成一個小奶貓，我可不幹。”

    楊淩哭笑不得：“你們那的女子都是這直接的？”

    “那也不盡然，可能我是屬於比較開放的吧。但總的來說，刻板的女人比較少啦。”

    楊淩寵溺地把她的腦袋往懷攏了攏，柔聲道：“睡吧。”

    “嗯。”

    次日，新區那邊開工，本來兩個人都要過去參加開工儀式，但早上曲小白又睡過了頭，楊淩心疼她，便沒有叫醒她，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珞珞不要吵醒了她，如果她醒了，也不要讓她再過去，在家休息就好。

    早上雪停了，但昨夜的雪下得不小，地上起碼有半尺厚的雪了，馬車不能行，楊淩騎馬過去的。

    到那大概說了幾句，無非是勉勵大家的話，說完之後，到供桌前點了三炷香，拜了拜，把香插在香爐，又親自點了第一串鞭炮，然後把火器交給陳相，囑了他幾句，便匆匆騎馬回了府中。

    回來的時候，看見臥房的門還關著，珞珞正從廚房出來，楊淩輕聲叫住了她：“夫人還在睡嗎？”

    珞珞點點頭，小聲說她沒敢過去打擾，一直睡著呢。

    楊淩便放輕了腳步，走到門口，更輕地推開了門，進了屋，把身上的氅衣脫掉，在炭籠前烤了一陣子，確定身上沒有涼氣了，才轉入屏風後麵。

    曲小白睡得沉酣，身體又和被子卷成了團。因為月份大了，最近不但時常會腿抽筋，且一側身睡覺肚子就往一側墜得疼，她就老喜歡用被子墊著肚子。

    楊淩在軟榻上揀了個大小厚薄都適中的軟墊，輕手輕腳走到床榻前，想要用軟墊把被子替換下來，一低頭，就看見她露在外麵的一截雪白肚皮被小家夥在麵擂鼓似的，一會兒踢踢腳一會兒掄掄拳，肚皮一會兒這兒鼓出來一塊一會兒那兒鼓出來一塊，有時候小家夥還會用整個頭往外撐，使得曲小白的肚皮鼓出來一個嬰兒頭那般大小的圓球來。

    “調皮。”楊淩無奈地笑了一聲，矮身坐在了床側，手掌緊貼曲小白的肚子，試圖安撫，麵的崽兒似乎感受到他的手，鬧騰得更歡實了。

    楊淩哭笑不得，遂把臉頰貼到她肚皮上，小聲對著他的崽兒道：“娘親要睡覺，不許鬧娘親，聽見沒有？”

    小崽兒似乎聽懂了一般，動得輕了些，楊淩貼著肚皮親了親，“這才乖。”

    曲小白忽然出聲：“乖，別鬧，不然讓你爹收拾你。”

    楊淩看她，發現她眼睛依然緊閉，呼吸悠長。原來是囈語。

    楊淩啞然失笑，輕手輕腳用軟墊換下了被子，然後爬到她身邊躺下，把被子蓋好，一探手，把她擁在了懷。

    曲小白熟門熟路地翻身往他身上拱了拱，樹懶似的，手腳並用地攀住了他。

    楊淩好笑又心疼地瞧著她，感受著她緊貼著他的肚子還在躁動，這她都能繼續睡下去，果然是累壞了。不免又自責一回，想著今天絕不能那般累她。

    又怕她現在睡多了晚上會睡不著，楊淩輕聲地在她耳邊叫她：“小白，起床好不好？”

    曲小白咂吧了一下嘴唇，似乎是聽見了他的話，但身體完全沒有動靜，“嗯。”隻模糊地吐出一個字。

    “真的不能再睡了，再睡晚上就睡不著了。”楊淩捏了捏她的耳垂，又輕聲喚了她一聲。

    曲小白感覺到耳垂癢癢的，腦子一連串的事情閃過，忽然就睜開了眼睛，“幾時了？”

    “已經巳時正了。”

    曲小白坐起身來，懵道：“完了，說好今天去開工儀式的，這得晚了吧？”

    “晚的確是晚了，不過我已經去過了，還代表你點了一串鞭炮，你不用擔心。”

    “哎呀，你怎不叫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