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涼涼一笑，“我這幾年一直病著，沒有插手子虛莊的事務，似孟景凡這樣的人，恐怕不在少數。”

    “楊淩，哪個倉還沒有幾個耗子啊？你也不用太過擔憂。”曲小白挪了挪腦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環抱住了楊淩的腰，道：“既然你提起這個話了，那我就這個問題跟你說說我的想法吧。”

    “嗯，願聞其詳。”楊淩把她埋在他身上的臉扒拉了出來，對著她的臉溫柔一笑。

    曲小白被這個笑迷得心跟著漏跳了一拍，好笑地抬起胳膊捏了一把他的臉，隨即正色道：“雖然子虛莊是你一手創立，每年也會為你聚斂龐大的財富，但樹大招風，以後你要做的是采礦冶鐵，還有我們的墾荒，方向就會改變，子虛莊這個產業鏈，在幫你的同時，也未必不會給你造成掣肘，甚至會給你帶來危險。”

    “那你有什建議？”楊淩低頭看著她，臉幾乎都抵著她的臉了。

    曲小白知道以楊淩的頭腦，必然是會想出解決辦法的，但她還是給出了她的想法：“第一，咱們的新產業，不能再和子虛莊的業務摻和，如果你要調子虛莊的人進來，也須得嚴格考核，類似孟景凡那樣的人，絕對不能用。

    第二，新產業主要是農業和生產製造業，和子虛莊經營的範圍截然不同，所以，其實子虛莊的管理層完全不必參與進來，我們可以調一些底層的人來，高層就不必了。

    第三，子虛莊內部也需要改造，我覺得，咱們也不急，可以慢慢規劃出一個新的企業模式來。”她意識到自己說了新詞匯，怕楊淩聽不懂，忙道：“企業這個詞你懂嗎？就是說……”

    楊淩捏著她的臉頰笑了笑，“我知道。在你的視頻看見過。你父親，我真正的嶽父，不就是個企業家嗎？”

    “嘻嘻，是的。我親爹他老人家的資產是很雄厚的。我們完全可以借鑒他的管理方式，你說是不是？”

    “嗯，完全可以，你寫的那些管理學手劄我也看了，大體也能了解一些你們那的管理模式了。有時間你再跟我細說一說。”

    “嗯。”曲小白滿口答應，“其實吧，這世上沒有哪一種管理模式是完美無缺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不斷發現問題，不斷改進機製，使我們的企業越來越好。”

    “嗯，我妻子的本事簡直無人能比。”

    楊淩低頭，在曲小白額上吻了吻，臉上的鬱氣已經盡數褪去。

    其實他心的想法跟曲小白差不多，也打算這幹了，隻是這幹勢必要牽扯出不知多少個孟景凡，他少不得落一個卸磨殺驢的名聲。

    如果能有一個辦法，讓這些離心離德的人自動退出自立門戶去，是再好不過的了。小白那倒是有現成可借鑒的模式，既已有辦法，那就沒有什可愁的了。

    “夫君大人，咱們現在可以出去玩兒咱們的燈籠了嗎？”

    “可以是可以，可我怕你太累。你還可以堅持嗎？”

    “還行，不至於累得不能動彈，咱們玩一會兒就回來。”

    “好。”楊淩把她扶了起來，下榻去給她拿了狐裘過來穿上，然後才把她抱下軟榻，抱下去的時候，趁機還在她臉上啃了一口，曲小白哭笑不得：“啃得都是你的口水！”

    楊淩笑了，“那不如你再啃回去？”說著，還真的把臉伸到了她的麵前。

    “你也太不知羞了！嗷嗚！”曲小白一麵喊著，一麵對著他的臉狠狠咬了一口，“以為我不啃嗎？那你可小看我了！小白哥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楊淩一派正色：“口感如何？”

    “沒什味道，下回撒點鹹鹽孜然粉，擱鐵鐺上烤熟了再送來我啃。”

    惹得楊淩哈哈大笑，打橫把她抱起，出了門。

    院子已經亮起了一圈的燈，形形色色的，都是家的丫鬟小廝們做的，倒也很有幾分意趣。

    往常年份，到正月雪化盡了，縣城都是有燈會的，但今年這種情況，燈會是不可能有了，大戶人家可能會在自己家點幾盞燈籠，小戶人家就根本連燈都點不起，更不消說做燈籠了。

    所以楊淩就吩咐了底下的人自己做，在家掛起來，所圖不過是讓曲小白高興。

    莊子那邊倒是辦了個小型的賽燈會，就連新區也辦了自己的燈會，本來是打算帶曲小白過去看的，但她的身體明顯不能去了，下午的時候趙元臨走前還問他們兩人去不去看燈猜燈謎，楊淩說道不去了，趙元回去後就差人送了十幾盞漂亮的燈來，此時都已經掛上了。

    曲小白站在廊下欣賞形形色色的燈，還指點哪個好看哪個新穎，楊淩命阿五去書房拿了他和曲小白一起做的小豬燈來，點上了麵的蠟，擱到曲小白手，道：“咱們打著燈籠去溜達溜達，大院子也都是燈。”

    “嗯。”

    楊淩也明白曲小白什沒見過，她那個世界，到了晚上霓虹閃爍，比這些個燈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哪還稀罕這些個？不過是圖個新意罷了。

    兩人打著燈籠，沿著木長廊緩慢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