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忙道“啊？哦。淩皇兄你回來啦。我這有些地方搞不明白，就來問問皇嫂。”

    “你問她她能明白什？她連這行宮的大門朝哪開都沒弄清楚呢。”

    曲小白就笑“我那是轉向。”

    楊淩瞥了一眼三皇子手中的圖紙，隨口指點了幾句，就下了逐客令“忙你的去吧，我這邊還有點事。”

    三皇子臉上掛不住，卻又沒有那個勇氣頂撞楊淩——也不知道為什，他總是對這個鄉下來的皇兄有著莫名的恐懼感，那是連在他父皇身上都找不到的感覺。

    三皇子走後，曲小白問“還沒有吃飯吧？我早上吃得也不太飽，再和你一起吃點。”說著，讓婢女擺飯。

    她哪是沒有吃太飽，她根本就是因為心中擔憂，沒有吃飯。

    看見楊淩完好無損地回來，她才把一顆心放回到了肚子。

    楊淩最是了解她的。看似灑脫，也確實灑脫，但那要分什事兒。別人的事情上，她向來就是灑脫的，再大的仇，如果對方有意化解，她也能心胸寬大地不計前嫌，但在他的事情上，她從來就做不到灑脫，哪怕就隻是個吃飯一樣的小事兒，她也能放在心上。

    比如現在。

    但楊淩沒有表現出什來，照例是在她腦袋上胡擼了一把，低頭又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登徒子似的，“好了，吃飯。我跟老頭兒熬了一夜的鷹，又去朝堂上跟那幫子老不死的對陣了小半天，又累又餓的。”

    曲小白心疼他，但心又因為他無恙歸來而感到高興，以後的日子或許經常會這樣，她還是做好了心理建設了的。

    兩個人吃完了飯，楊淩就和阿二去往押解魏高的地方，他沒有讓曲小白跟著一起去。

    事到如今，小白見不見魏高意義已經不大，魏高被他收拾成那個樣子，索性不見的好。

    魏高被關押在了昔日呂筱筱和司道風當日挖下的練兵的山洞。這離行宮進，地勢上又占了絕對的優勢，又有司道風和呂筱筱一起開發的那多的山洞，簡直就是關人的絕佳之地。

    誠然，司道風也被關押在了這，隻是司道風被關在了另一個山洞，和魏高並沒有在一起。

    魏高被關在了那日那個巨大的山洞內，楊淩已經派人把山洞口給重新打開，出入走正門，很方便。

    楊淩就是這樣，即便是在山野中長大，骨子也全是尊貴的公子傲氣。這大概是和他師父楊淮的培養分不開的。

    說到他的師父楊淮，縱然他心對他有諸多埋怨，但終究是把他當成了親生父親一樣看待的。有誰家的兒子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爹枉死而不管不問？

    男子漢大丈夫，恩怨兩分明，這一點是做人的基本原則。楊淩拷問了魏高近一個時辰。也沒少用一些非常的手段。魏高已經受不住什血腥的手段，他用了些摧殘他精神的手段。

    最後還是訊問出了一些東西，關於曲小白三人手中的靈識緣何都寂滅了，他給出的說法是法壇已經被關閉，連接兩個世界的臍帶已經被斬斷。然而楊淩還沒有問出要如何再重啟法壇，他就已經昏死過去。

    一下子斷了一條手臂一條大腿，就算是鐵人，也熬不住的，他沒有立即死去，不過是虧著楊淩和董朗的醫術高，一直拿藥吊著他的命呢。

    楊淩吩咐董朗好生看著他，不要讓他死了，隨後他又去了關押司道風的地方。

    司道風沒有似魏高那樣被施以酷刑，但在捉拿他的時候，也是受了些傷的，也虧得董朗這幾天給他治傷，才讓他的傷勢沒有惡化。

    楊淩同他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並沒有說太多，更沒有刑訊他，他隻是告訴他，呂筱筱至今還沒有醒過來。

    司道風說，挺好的，謝謝你。

    他十分明白，呂筱筱昏睡著，就還能活著，哪一天若是醒了，才是最糟糕的情況。

    楊淩道“不必謝我。我可以和你交換對等的東西，那是因為你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一旦有一天，我沒有了利用價值，是不是也就走到了結束？”

    司道風說完，立馬就發覺自己很傻逼。這還用說？這是必然的事情。但他還是想要維持一下自己最後的驕傲，“你就不怕我永遠都不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楊淩輕嗤了一聲，“對我來說，你所知道的，以及你的價值，不過就那回事。你不說，那就帶到棺材去吧。”忽然又是一聲冷笑，“也許，你連副棺材板兒也撈不著。”

    司道風冷笑道“楊淩，你想要報仇，那就代表，你得父。如果將來你要登基稱帝，父就是你最大的汙點，你將被世人所詬病”

    “那又如何？”

    “你……你簡直是個瘋子”

    楊淩冷笑“你錯了，我不是個瘋子。以前，我是個傻子。”

    貨真價實的傻子。

    這世上，沒有人憐憫的傻子，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