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開往莫斯科的火車上,頭發全白,宛若一根根鋼針一般豎起的托卡夫斯基,正凝望著窗外的風景。
現在正是冬季,**更是天寒地凍的季節,一路上,火車穿過了廣袤而荒涼的西伯利亞,習慣了中國那到處都是人的繁華,再回到往往一整天都看不到一個人的西伯利亞,老司機竟然有些不習慣。
而現在,終於來到了莫斯科附近,比較繁華的地帶,可伊利亞索夫依然覺得俄國似乎……有些荒涼。
正盯著窗外的風景,火車上突然響起了一陣魔性的旋律:
“老司機帶帶我我要上昆明啊
老司機帶帶我我要去省城
要上昆明車子多
半路攔我為什
?阿~阿~阿阿……”
聽到那魔性無比的“阿阿”,托卡夫斯基下意識地就跟著唱了起來。
下一秒,“阿阿”的歌聲,開始瘋狂變速。
加速!加速!
一遍遍的“阿阿”,全車廂的人,幾乎都跟著唱了起來。
唱了好幾遍之後,熟悉的歌詞響起:
“北京開往莫斯科的快車
越過西伯利亞伏爾加河……”
托卡夫斯基又跟著唱了好幾句,突然停了下來。
一臉懵逼。
我怎唱起來了!
好熟悉,好熟悉的歌聲!
3061的《莫斯科+手扶拖拉機斯基+老司機帶帶我》,《莫斯科手扶拖拉機司機帶帶我》!
這可能是今年校歌賽上最魔性的改編作品之一。
也是曾經把托卡夫斯基、伊利亞索夫兩個老人唱得當場痛哭的一首歌。
這幾個月之後再次聽起來,心態卻早就已經改變。
後知後覺的托卡夫斯基有些訕訕地停止了跟著一起唱,嘀咕道:“這是小俠子的歌,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
旁邊,譚偉奇已經差點笑噴了。
老師太搞笑了。
之前,老師雖然桀驁不馴,離經叛道,但是骨子也經常端著放不下架子,對流行歌曲還是有些排斥的。
現在,竟然也被3061的這首神曲洗腦了。
今年元旦之前,柴可夫斯基樂團就完成了一係列的國內巡演。
這段時間,柴可夫斯基可算是火出圈了。
一方麵是因為他的學生譚偉奇,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和穀小白的那場“配樂比賽”。
雖然這場比賽大多是被媒體炒作出來的,而且炒作這場比賽的俞文鴻已經離開了飛線傳媒的權力中心,但是托卡夫斯基依然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
一直以來,托卡夫斯基和其他大部分的**人一樣,雖然橫跨歐亞大陸,卻大多更覺得自己是一個歐洲國家,拚命想要融入到歐洲的圈子去。
奈何歐洲的國家並不喜歡帶他們玩,大多數時候,都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可即便是如此,也依然癡心不改。
之前托卡夫斯基也是如此,他雖然外表桀驁不馴,但內心深處,也一直想要融入到歐洲的圈子。
但這段時間在中國的經曆,讓他突然有了一種……
來中國發展也不錯的感覺。
在中國,古典樂更像是一種新興的市場,剛剛有錢有閑有追求的中產,才開始學著欣賞古典音樂,而西方的古典音樂家們,積存下來的許多優秀作品,還依然有著蓬勃的生命力。在未來的許多許多年,都不會被替代。
而元旦時,他甚至克服了自己心理上的抵觸心理,去看了穀小白的《穀小白和他的朋友們》天空音樂會。
之後更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這種心理上的改變,對托卡夫斯基自己,也是一種衝擊。
所以,他打算回去莫斯科。
一方麵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想法,應對接下來的改變。
另一方麵,也是要回去完成飛線傳媒那部為女頂流陳彩量身定做的大IP電影《至尊永》的配樂工作。
骨子,托卡夫斯基對這場比賽,還是很認真的。
火車漸漸臨近莫斯科,距離莫斯科隻剩下幾個小時的車程了。
在附近一處車站,火車停下來,一些乘客下車,又有一些乘客上了車。
“嗨,伊萬!”
一開始,托卡夫斯基還沒意識到這是別人在給自己打招呼,畢竟俄國叫伊萬的人太多了。
直到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男人,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克洛文教授。”譚偉奇站起來,和對方打招呼。
“基爾。”托卡夫斯基對那人隨便點了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
有些冷淡。
這是柴院的另外一個教授。
基爾·克門特·克洛文。
同樣也是一名指揮家,也算是頗有名氣。
但是克洛文卻很熱情,道:“太好了,伊萬你總算回來了。”
“你不知道這個元旦假期我們有多忙,為了準備跨年音樂會,我們都累壞了。”
“哦。”伊利亞索夫有點冷淡。
“有一個朋友邀請我去滑雪,我剛剛帶我的家人去滑雪度假回來。”克洛文道,“索契的天氣真不錯,你真該看看我拍的照片!”
托卡夫斯基並不想看。
每年,柴院都有舉辦新年音樂會的傳統。
而今年,柴院的樂團跟著伊利亞索夫去了中國,為了這場音樂會,柴院的樂手們大多都提前回來了,而為了去看穀小白的演出,托卡夫斯基推掉了新年音樂會。
指揮就變成了克洛文。
為此,他並不覺得有什遺憾的。
但是別人卻不這覺得。
至少對克洛文來說,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
這也是他在伊利亞索夫的麵前炫耀的原因了。
或許,在他看來,自己馬上就成了柴院的一哥了。
此時見到托卡夫斯基,自然有種衣錦還鄉耀武揚威的感覺。
“伊萬,我聽說你推掉新年音樂會,竟然是為了去聽穀小白的演出?伊萬,你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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