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壺酒，對靖廷來說，是少之又少。

    他給瑾寧斟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瑾寧看著他，有些期待他到底要說什真心話。

    “陳幸如那邊，你有什打算？”靖廷飲了一口，問道。

    他們回府之後，梨花便把今日他們走了之後發生的事情都說了，那場鬧劇，真是精彩啊，又是要錢又是要休的。

    “你想要說的就是這些？”瑾寧問道。

    “不，隻是忽然想起，先問問你的意思。”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瑾寧摸著酒杯問道，看著他俊美的眉目。

    “若你不方便處理，我便出麵去找陳侍郎說。”靖廷道。

    “你別找了。”瑾寧道。

    “我隻是怕你為難。”

    “我有什好為難的？”瑾寧輕笑，“她不礙事。”

    “知道她不礙事，但是戳心，我不想有個妾侍。”靖廷心是真別扭極了。

    他這輩子對任何事情都可以將就，唯獨在這方麵，他不願意妥協。

    這算個什事呢？

    瑾寧笑了起來，“好，若你真的不想她留在府中，我過兩日就打發她去。”

    “真的？”靖廷鬆了一口氣。

    瑾寧乜斜了他一眼，“有美妾相伴，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你還往外推，一點都不懂得惜福。”

    靖廷橫眉豎眼，“我不要，世間隻得一個陳瑾寧，我得她便再無所求。”

    瑾寧怔了一下，不妨他忽如其來的暖心。

    “你說什？沒聽到！”

    “我說，我隻要你一個就夠了，旁的哪怕是半個也多餘。”靖廷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加重語氣道。

    瑾寧為他倒酒，“大將軍，大丈夫一言九鼎，若你來日納妾，或者見異思遷，我陳瑾寧做鬼都不放過你。”

    靖廷想也不想，一口喝盡，“好，就衝你做鬼都不放過我，你若死了，最好也變成鬼來找我，哪怕是鬼，在我身邊我也願意。”

    瑾寧慢慢地放下酒壺，心默默收回方才暗笑他不會說情話那句話。

    他是高手。

    隻怕如查端明這般高傲的人聽了他這番話，都得感動死。

    “到你！”靖廷為她倒酒，“你來發誓。”

    “我發誓？發什誓？”她也要發誓？

    “你日後若遇到比我更好的男子，必須要對他棄如敝履，多看一眼都不可！”靖廷道。

    瑾寧挑眉，“這世間怎可能會有比你更好的男人？”

    “我真這好？”靖廷被她說得有些飄飄然了，不太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好，在我心是最好的。”瑾寧也一口氣喝盡了杯中酒，眸光泛著水意，“好到讓我陳瑾寧此生，生也好，死也好，都一定會追著你。”

    可伶可伶兩人伏在屋頂上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說下去，怕是要設下香案結拜了吧？

    兩人對視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窗戶紙被戳開，一道暖煙嫋嫋地進去。

    這酒喝著，靖廷忽然問道：“你可聞到什味道？”

    瑾寧搖頭，“沒啊。”

    不過，她倒是有點熱，許是小煙囪開太多了。

    她起身走過去，拉開領口扇了一下風，把小煙囪封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