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奮一把抓住了孫教頭的手腕，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你說什？我們宏泰號得了朝廷的單子？”

    “這……”孫教頭看他的神情這激動，遲疑了一下，“這外間都是這樣說啊，說你們跟鼎豐號合作去爭取朝廷的訂單，今日已經宣布拿下來了。”

    陳子奮扭頭就走。

    他回到府中沉著臉召集了族中的長輩平輩小輩過來。

    “到底什事啊？你快說！”陳老二爺催促道，這宅子賣掉了，他還得回去收拾值錢的東西。

    陳子奮怒道：“我們被陳子飛欺騙了，這宏泰號沒有倒閉，還都了朝廷的單子。”

    陳老爺子一怔，“這怎可能？宏泰號若不賣，哪有銀錢還債啊？這債主不追死了嗎？”

    陳子奮氣得紅了眼，回頭道：“爹，這事千真萬確，我今天在外頭遇到了孫教頭，他說宏泰號和鼎豐號合作，拿下了朝廷的單子，孫教頭一個字都沒提欠債的事情，看樣子，欠漕運的銀子已經結算了，陳子飛到底是虧空了宏泰號多少銀子啊？”

    陳老爺子搖頭，“這不可能的，不是他自個的銀子，商號的賬大家都是知道的，原先也是我親自管的賬，賬麵早就沒了銀子，否則也不會拖欠這久的貨款，他不可能有銀子的，宏泰號是賣掉了。”

    陳二老爺也道：“對啊，如果不賣掉，怎可能有銀子還債？會不會是連宏泰號在招牌都賣掉了？宏泰號轉給了他，他要賣就賣吧，也不值得幾個銀錢，橫豎不還有幾十萬兩的缺口嗎？他得去坐錢債監，就讓他多賣幾個錢，能少坐幾天。”

    陳子奮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但是依舊忿忿地道：“這件事情怎也得問個清楚明白，若說他沒有虧空過銀子，我還不信呢。”

    陳老爺子擺擺手，“他就是有這個心，商號也沒錢讓他虧空，這點我很清楚。”

    商號在陳子飛接手之前，就已經是連續虧損，開支都不夠的，如果不貼補下來，是不可能還繼續營業。

    “對啊，先不說欠款，拿下朝廷的單子也得幾十萬兩，他也拿不出這多銀子來啊。”陳二老爺道。

    陳子奮想想也是，不禁泄氣，“還以為宏泰號可以起死回生。”

    陳老爺子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其實宏泰號是可以起死回生的，隻要大家齊心合力，我們偌大的陳家，難道真的幾十萬兩都拿不出來了？就算真的拿不出來，找人借也是可以湊足的。”

    他其實還是有遺憾的，雖然他不承認商號是在他的手中倒閉的，可確實作為曾經的東家，他還是希望宏泰號能回到當初的頂峰。

    誰都沒做聲。

    銀子確實是可以湊或者借，但是，誰知道這銀子拿出來之後，宏泰號是否還能盈利？宏泰號這些年一直在虧損，如果不是十足的把握拿下朝廷的單子，誰都不敢冒險。

    大家一時沉默。

    這個時候，陳子飛回來了，見大家都齊聚一堂，不禁詫異，“怎這人齊？有什事嗎？”

    陳子奮抬起頭看他，“三哥，你回來得正好，我今天碰到孫教頭，他說宏泰號拿下了朝廷的單子，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