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依次坐好。
顧飛仙將目光投在了聶烽的身上,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總捕頭。”
聶烽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對顧飛仙施了一禮。
“不必拘禮。”
顧飛仙眼中閃過一抹欣慰,點頭道:“你與你父親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想當年迫雲初出江湖,與乘風兩人連挑了西方魔教三十六座分壇,讓魔教二十幾年無力在中原立足,可惜最後卻”
說到這,顧飛仙神色有些黯然。
恰巧這時仆役端著飯菜走了進來,朱厭和陳空將便將話題錯開,說起了發生在懷州的事情。
當顧飛仙聽到懷州六扇門被滅了的時候,臉上不由得出現了幾分怒色。
“丁謂”
顧飛仙冷笑道:“敢對我六扇門動手,就要做好準備承擔我六扇門的憤怒,那顆狗頭暫時寄存在他腦袋上,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救太子,等太子傷勢複原之後,我會親自討回這筆血債,來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
“總捕頭,那我們是今天晚上進宮,還是等到明日清晨進宮?”聶烽這時在旁邊問道。
顧飛仙沉吟了片刻,說道:“事不宜遲,吃過晚飯之後,我們立刻進宮去找太子,這段日子太子體內的毒越發嚴重,憑借他一人的功力已經有些壓製不住了,好在有葉琛和素問先生在身旁,能時刻以真氣幫他壓製毒性,否則太子的情況會更加惡劣。”
葉琛,禁軍的大統領。
也是大宋三公中的太保,深得當今聖上和太子的信任,同時也是太子習武的啟蒙恩師。
“但太子身上的毒,就要有勞兩位先生了。”
顧飛仙看向方晝和施天養。
“總捕頭放心,我和施前輩已經研製出了解藥,就算太子殿下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惡劣,隻要有施前輩和我師父在,應該也能研究出解毒的方法。”方晝道。
“沒錯,有老朽和素問在,再加上那毒藥的配方,足以保證太子殿下無虞。”施天養頗為自信的說道。
“那太好了。”顧飛仙又看向旁邊,“你們身上的傷勢如何?”
顧飛仙看了看朱厭、連成飛、王韶古、聶烽和蕭無名他們幾個。
朱厭搖頭道:“傷勢雖然無大礙,但短時間內怕是無法與人動手,就算強行催動真氣,也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隻能靠著靜養了。”
“平日倒還無妨,但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如果這樣下去行事多有不便。”
說著。
顧飛仙突然探手按在了身旁的朱厭和連成飛身上。
聶烽雖然沒有在旁邊,但是也能感覺到那雄渾強大的力量,從顧飛仙的雙手進入朱厭和連成飛的體內,而且兩人身上的傷勢,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
過了大約十個呼吸左右,顧飛仙緩緩收回了雙手。
而朱厭和連成飛已經徹底複原,體內受到創傷的經脈也全都恢複如初。
“多謝總捕頭。”
朱厭和連成飛連聲道謝。
然後,顧飛仙有、又故技重施,將王韶古身上的傷勢也複原如初。
“昔年一別,沒想到還能與王大人再見,日後可要多多來往。”顧飛仙輕笑道。
“如今在下一介白身,哪敢當得總捕頭一聲大人稱呼。”
王韶古恢複之後,也忙站起來施禮。
“現在是白身,日後就不一定了。”
顧飛仙拍了拍他的肩膀。
緊接著,他又走到了蕭無名和聶烽的身旁。
“嗯,不錯,很好,很般配。”
顧飛仙看了看蕭無名,又看了看聶烽,臉上露出一副老父親的神色,朱厭等人則是在旁邊看著他們倆揶揄輕笑,弄得聶烽和蕭無名渾身不自在。
“總捕頭”
“凝神靜氣。”
聶烽的話還沒有說完,顧飛仙就開口打斷了他,並且將手放在他們兩人的背心處,為他們兩人療傷。
方才聶烽隻是看著他給旁人療傷,還沒有那深的感受,但是現在輪到自己的時候,心中確實非常震撼,顧飛仙的真氣極為渾厚,而且非常溫和,就好像是緩緩流淌的江河一般,沿著穴道進入他的體內,並迅速流轉到四肢百骸。
先前所受到的傷勢,也很快就恢複了,不過顧飛仙並沒有停止,而是接著又為聶烽治療起那些舊傷,他與封神王庭勾陳太子決戰的時候,體內的經脈已經全部摧毀,雖然後來修煉九陽神功,續接上了幾條經脈,但那也隻是隻能供九陽神功的真氣運轉。
他先前所修煉的武功也就相當於全都廢棄了,別的武功還好說,可陸乘風傳給他的破山拳和裂地拳也無法使用,這才是聶烽心中最遺憾的事情。
他曾經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自己能以九陽神功催動裂地拳,所能展現出的威力定然是難以匹敵,他自信就算是半步入神境的高手,也難以的當自己的拳鋒,不過那也隻能是空想而已。
但現在不同了,顧飛仙以自己的絕世功力,生生將聶烽體內斷裂的經脈全都續接上了,四肢百骸節節貫通,雄渾的真氣充滿經脈然後匯聚於丹田氣海。
整個人也仿佛與天地萬物融合在一起。
“天人境”
一旁的蕭無名不禁低聲呼道。
“聶烽原先受過重傷,體內經脈已經全部斷裂,雖然後來續接上了幾條經脈,但自身的實力也受到了限製,否則以他的修為來說,早就應該突破至天人境界,現在都有可能晉升半步入神了。”
了解聶烽底細的朱厭,在旁邊緩緩說道。
“就算是現在也不晚,二十幾歲的天人化境,日後晉升入神境界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無非就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連成飛說道。
“英雄出少年,後生可畏啊!”
王韶古看著聶烽和蕭無名,還有林破和林敗不禁感慨萬分。
顧飛仙直到聶烽的境界穩定之後,這才慢慢散去了功力,輕笑道:“感覺怎樣?”
聶烽睜開雙眸,身體內充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輕輕揮動拳頭,空氣中就傳來拳爆之聲。
“你現在還沒有熟悉自己的力量,所以有些控製不好,等你熟悉真氣的運行後,就可以隨心控製了。”
顧飛仙解釋道。
“多謝總捕頭!”
聶烽站起來躬身一拜,不知道該說些什。
在聶烽目前所見過的人之中,顧飛仙的修為是最深不可測的一個,包括鑄劍城天命境界的煉九霄,給聶烽的感覺也比不上顧飛仙那淵深如海的氣息。
“難道總捕頭早已經晉升了天命境界?”
聶烽心中不禁暗自猜測,又聯想到朱厭曾經說過的話。
顧飛仙與封神王庭的人皇曾經有過一戰,而且人皇在他手下也沒有占到便宜,這無非從側麵證明了顧飛仙的修為,封神王庭高手如雲,還有五方神皇這樣的入神高手,那人皇自己的修為肯定會超過他們,要不然那些人也不會心悅誠服的成為他的手下任由驅使。
更讓聶烽心中震撼的是,顧飛仙接連用真氣為他們治傷,可自己卻沒有顯出半點的疲憊之色,仿佛那些真氣對他來說不值一提,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聶烽隻能用深不可測四個字,來形容顧飛仙的修為。
顧飛仙重新走回座位上坐好,說道:“陳空,顧停他們還有多長時間能回來?”
“大約在明天正午時分,最遲不超過後天正午。”陳空接著道:“總捕頭,我們要不要做些準備,丁謂那邊相比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當然不會幹休,你明天早上派一隊鐵衛去城門口守著,一旦秦武和段思忖押赴回京,立刻讓鐵衛將他們收押入黑牢,隻要進了黑牢之中,那他就再也無法動手腳了。”
這時,聶烽突然道:“總捕頭,黑牢恐怕也有丁謂的人了。”
“這話怎說?”朱厭有些不明白。
陳空在旁邊解釋道:“兩個月之前,黑牢的獄卒暗中被人收買,把幾個黑道高手放了出去,不過事後我已經將所有的獄卒都換成了我們六扇門的捕快,都是我親自調教出來的人,這回絕對不會出問題了。”
“那就好。”
聶烽點點頭,六扇門內部的捕快,忠誠性還是可以保證的。
“不過”陳空有些遲疑的道:“總捕頭,如果丁謂想要派人強行劫囚,那我們該怎辦?當街出手的話,恐怕對上麵不好交代。”
“如果丁謂的人敢強行動手,不用客氣,直接當街斬殺,一個活口不留!”
顧飛仙言語雖然平和,但其中的殺氣卻透徹雲霄。
昔年顧飛仙在江湖行走的時候,也是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但凡是犯到他手中的歹人,不管是哪個門派的,背後有什樣的人在撐腰,最後都難逃顧飛仙的那柄劍。
“好,我一會兒就去安排。”
得到了顧飛仙的令諭,陳空也就沒有了太多忌諱。
很快,眾人就吃過了晚飯。
連成飛先讓鐵飛帶著林氏兄弟回到禁軍大營,調一隊禁軍在皇城外候命,他則是和顧飛仙與聶烽他們一起向皇宮走去。
這時,已經到了宵禁的時間。
街道上空無一人。
穿過幾條街巷之後,巍峨宏偉的皇城就已經映入了眾人眼中。
突然,聶烽停下了腳步。
“怎了?”
方晝在旁問道。
“好像有人過來了?”聶烽側耳傾聽,沉聲道:“數量還不少,而且還有著甲胄碰撞的聲音。”
“好濃鬱的殺氣。”
蕭無名心中一緊,也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丁謂沒想到我們會連夜進宮,所以他想在這放手一搏。”連成飛看著空無一人的宮門道:“連宮城的守衛都被他調走了。”
“守衛皇城的不是你手下的禁軍嗎?怎會?”
朱厭在旁邊問道。
如果禁軍倒戈相向,那情況可就不妙了。
“我手下的兵我放心,丁謂應該是用借口把他們調走了,別忘了他身後還有個王爺,以王令暫時引開禁軍並不是難事。”連成飛說道。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
從左右兩條街巷跑過來數百名全副武裝的軍士,將聶烽他們死死地困在其中。
為首之人臉罩麵具,全身上下都被鐵甲籠罩,手中拎著一柄短柄關刀。
“你是何人?敢擅自調兵攔截我等去路?”
連成飛握著鐵劍上前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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