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兒上身罩著一件鬥篷似得銀鼠無袖灰罩衣,倒是幹幹淨淨,很體麵,可偏偏兩隻手從鬥篷之中穿出,枕在腦後。
乍一看好像很悠閑,可手腕分明被一把繩子捆著,好像被上了手銬的犯人一樣。
那姿勢又怪且累,一般人不長時間就要酸麻的了不得,他為啥要這樣?
難怪不用手,隻用腳!
可以他的本事,哪怕金絲玉尾都能捏成粉,什繩子能綁得住他?
更重要的是——隻一雙腳,就把數不清的鬼眼蛾給交代進去了?
這還是——是人嗎?
我立馬就問二姑娘:“你家老爺子的手是怎回事?”
二姑娘呸了一聲:“什老爺子,那就是個老怪物,記事兒起,他就這個樣子了,我怎知道,可能他嫌兩隻胳膊搭著沉,捆起來利索。”
記事兒起……我後腦勺一炸,起碼也得十來年了。
他綁手十來年,掙脫不開?
可是,仔細看那繩子,一沒煞氣,二沒神氣,怎瞧,都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繩子,到底什機密,怎掙脫不開?
能綁住這老頭兒的,自然不是什善茬,而那位,又為什綁他?
一時間,我隻覺得這個踢死牛老頭兒一身謎團,好奇的抓心撓肺。
我都看見了,皇甫球自然也看見了,冷笑了一聲:“哦,我說是誰,原來是你——當年那事兒,看來把你嚇的不輕,難怪躲了這多年,都不敢出來露麵,今天是想起什來了?也為了那個四相局?”
踢死牛老頭兒咧嘴一笑,搖搖頭:“四相局還是五相局,老頭兒我一概沒興趣,隻有一件事兒告訴你,你要倒黴啦!”
皇甫球一樂,奶聲奶氣的回答:“你指教指教,老朽要倒個什黴?”
踢死牛老頭兒緩緩說道:“你瞧見我了——瞧見我的人,要死,要瞎,總之,可不能把我現在這個模樣給透露出去。”
難怪,他說看不見他,是為了我好。
抱著頭躲避鬼眼蛾的那些先生,再次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皇甫球冷笑:“誰定的規矩?”
踢死牛老頭兒歪著脖子:“我!”
皇甫球放聲就大笑了起來:“行行行,我就領領你的規矩!好兒子——給爹露露臉!”
話音未落,一道子黑魆魆的東西騰空而起,奔著老頭兒就纏裹了過去。
乍一看像是一道子黑風,我又聞到了那熟悉的腥氣。
而那一道子黑風一開始是一條,但是倏然逼到了老頭兒麵前的時候,那黑影子倏然分開,一分為九!
這是剛才那個九頭蛟!
九頭蛟九個腦袋同時伸開,猶如一個巨大的九爪勾,九個方向勒緊,就要把綁胳膊老怪物給直接抓住。
破風聲倏然炸起,刮的頭皮都發疼,這比剛才對付二姑娘的時候,簡直提了好幾個檔,好快!
我估算了一下那個力道和煞氣,別的不敢肯定,反正要是九頭蛟抓的是我,那我肯定逃不出去!
這讓我甚至有些後怕,不愧是擺渡門九長老之一,幸虧上次去擺渡門的時候,皇甫球看不上我,估計覺得用這種東西對付我,是殺雞不用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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