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這才知道我要做什，猛然站起來，翻江倒海一樣的黑暗，直接傾瀉了下來，帶著說都說不出的怒意。

    我以前不是背信棄義的人，一直以來，也不屑跟誰爾虞我詐。

    不過，人總會變的。

    齊雁和瞪大眼睛，“嘶”的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難得會這吃驚。

    真龍骨被剔除多少次了？

    剔除的多了，有經驗了——這一次，沒有像是剛出生，逃避追殺的時候，那個攔住老頭兒的鬼醫剔除的那幹淨，也沒用上次還給江夫人的時候，剔除的那決絕。

    我隻剔出了指甲大的一小片，十分之九的真龍骨，依然還在我額頭上。

    一陣劇痛下，一片暖流順著臉淌下，可我抬起頭，斬須刀上的真龍氣，猛然匯聚了起來。

    不光金龍氣，祟被封在了真龍骨的祟眼睛，也還在。

    江辰睜大了眼睛，他周身，散發出了一股子金氣，直接把本身的烏光燎開。

    跟上次江夫人把真龍骨嫁接到他身上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他的眸子，閃過了一抹金色。

    那股劈天蓋地的黑影墜下，轟的一聲，別說龍棺，整個天地，似乎都為止一震。

    在這個巨大的力量下，龍棺上頭的裂縫，越來越大，“咯吱”一聲，就是個分崩離析的動靜。

    程星河他們本來想找機會進到了龍棺，可這個力量炸出，外頭的人，全部被震出去了老遠。

    祟拚盡了一切力量，想抓住我，奪回真龍骨。

    沒有那容易。

    斬須刀上金氣炸裂，卻跟之前的澄澈金色不同——鍍上了一層血紅。

    “那是……”外頭的人驚呼了一聲：“那個神君的力量……”

    “他，是真的回來了。”

    這確實是我從來沒用出來過的力量。

    金龍氣是銳不可當，可這種前所未見的，血紅的龍氣，凶殘暴虐，攫戾執猛——像是能劈破蒼穹。

    真龍骨雖然一陣劇痛，可我隱約想起來了，這個血色是從哪來的。

    隻有殺親人，才會爆發出這暴戾的力量。

    祟身上的黑暗，正在猛烈的凝結，眼看著，他開始有了五官，有了更加接近人的輪廓。

    “快點！”九尾狐厲聲喊道：“九成了！”

    我把江辰推到了龍棺中心，陣法中間的位置，一把抹下了自己的血，蓋在了他的額頭上。

    我的血壓住了真龍骨——上次，真龍骨在他額頭上，沒停留多長時間。

    這一次，他已經有了神氣，回到了黑龍的時候，加上了我的血，會融合更長時間。

    他死死盯著我，忽然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會這對付我。”

    心頭一震。

    腦海之中，許多記憶同時翻滾了出來。

    我用鞭子抽打過他，我用刀子剔除過他的黑鱗。

    他恨我，想取代我，總有原因。

    他怕我。

    天河，一片澄澈的水被染的鮮紅，上麵漂浮著觸目驚心的黑鱗，一柄利刃從身體穿過，是他在背後給了我一刀。

    我為什要傷他？

    “玄英將君，有一個秘密……”

    “他的父親，是你的父親……”

    江仲離跟我提起過，上一世，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