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隻手反削到了她頭上,她覺察出來,身體以人類達不到的角度反扭過去,堪堪躲過了金龍氣,但是“喀”的一聲,她白瓷一樣的臉跟金龍氣微微一擦,隻聽“當”的一聲,半邊臉上的白色直接被削破,支離破碎的滾到了虛無宮。
她自己的身體因為極為嬌小,這一下,也幾乎失去了平衡,跌倒了那虛無宮的方向,但她動作極為矯健,一把抓住梁柱上的獸頭,眼一抹凶光,宛如一個猛獸,重新對著我撲了過來:“還賬——你得還賬!”
一陣灰色的邪氣撲了過來,我側臉躲開,也覺得左臉一陣發麻——龍鱗堪堪幫我擋住了,但是那個邪氣楔入到了梁柱上,轟然又炸掉了一大片。
眼角餘光一掃,九重監本來跟銅牆鐵壁一樣,現如今,硝煙四起,儼然成了一個狼藉的戰場。
金龍氣再一次跟灰色邪氣撞上,四周圍轟然就是一陣巨響,似乎整個九重監都被搖動了起來。
“這……”有個守衛躲過四濺的邪氣和神氣,抬頭隔著那些煙霧看著我們,喃喃的說道:“這還是九重監嗎?”
這話一出,其他監守表情都變了。
誰也沒想到,九重監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大潘擔心了起來:“李北鬥,你扛得住嗎?”
扛不住,也得扛——江仲離那話說得對,是劫,躲不過,隻能接。
金龍氣衝著大仙陀就削了過去,大仙陀擰身躲開,攀附在了巨大的柱子上,金龍氣往前一逼,大柱子直接攔腰截斷,大仙陀眼有了忌憚,可對不上我的鋒芒,身體倒轉,重新躲到了一處地方,我抬起了聲音:“我知道你要跟我算賬——可你記不記得,你們戎狄,當初做了什?”
她不會不知道——戎狄不事生產,以劫掠為生。
我記起來,景朝小姑娘,幼小的身體上,被烙下了奴隸的烙印,古稀老農辛苦一年,用來過冬的糧食,被搭車拉走,老頭子擋在糧倉前,苦苦哀求給孫子留一點熬粥的糧,被幾把刀貫穿身體。
女人和牲畜被搶走,房屋和天地被焚毀,戎狄所到之處,滿目硝煙,哀聲遍野。
“我們沒有田地,不搶糧,怎生活?”大仙陀眼神冷了下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活下去,有什錯?”
“所以,我們就應該被你們劫掠?我們的人不是你們圈養的牲畜——他們不該死。”
大仙陀聲音一厲:“那我們戎狄就該死?”
自己沒糧,去搶掠有糧的,有糧的不給,就是仇人?
我嘴角勾起來。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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