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從朱漆大門左近的龐大廊柱後轉出,靠著廊柱,對我微微一笑。
河洛。
河洛眯著眼睛,竟然像是有幾分期待:“我一直在等你。”
“你在這幹什?”我盯著她:“你知道,天河主是怎對你的,現在,又重新跟他同流合汙了?”
自從敕神印神君轉世成了景朝國君之後,天河主和河洛,就一直都是合作關係。
景朝國君跟瀟湘再一次決裂,就是河洛的功勞——為此,她取代了瀟湘,坐上了水神的位置。
這一世,也是一樣,她害我,不知道害了多少次。
不過,自從上次在東海褫奪了她的水神之位,天河主忌憚她知道自己的秘密,想除掉她滅口。
可沒想到,現在,她竟然又跟天河主合作上了。
這在程星河來說,是耗子偷燈油——記吃不記打。
河洛顯然也沒忘了這件事,秀麗的眉頭,不由自主就皺了一皺,像是想起了什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可她很快就把那個神態給壓下去了,轉而一笑:“你明明知道,世上沒有永的仇人,隻有永的利益。”
我索性衝著她走過去:“這一次,你想怎樣?”
天河主讓她在這等著我,想幹什?還想拖延時間,到“天河落地”結束?
“當然是迎你到個地方。”河洛微微一笑,盯著重新合攏的陣法:“我早就跟天河主說了,萬華宮攔不住你,他就是心存僥幸,你看,別說什衛戍,就算那個陣法,也一樣不起什作用。”
說著,她側身,指向了一個偏門:“來,有請。”
這地方跟外麵不一樣,地上鋪著的,不在是青石板,而是潔白無瑕的漢水玉。
天河底下出產的料子,代表著最高的權勢——這上頭的紋路,也不再是什花開富貴,而是龍飛九天。
一步一步踏上去,拾級而上,到了河洛麵前。
她依然美麗到了不真實的程度。
而且,跟瀟湘很相似。
我盯著她,終於還是問出來了:“瀟湘呢?”
這是最後一步了,應該,已經到時候了。
河洛的笑容凝結在了嘴角上,
她的視線投到了我臉上,竟然帶著點憐憫,一隻手,就要摸到了我額頭上的舊傷疤上:“你的真龍骨,不是長得差不多了嗎?怎,之前那些事情——你還是沒想起來?”
我歪頭躲過去,河洛的手落了個空。
而我心一陣銳痛。
不是沒想起來,可我似乎,在期待那些事情背後,有個我可以接受的真相。
“哦,你明明是想起來了,”河洛纖細的身姿,翩然一轉,微微一笑:“非要等到,跟前幾次一樣的結局,才甘心。”
不,這一次,絕不會跟前兩次一樣。
她要過去,可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一沉:“她到底在哪?”
河洛的身體一僵,回過頭看著我,眼有了幾分不甘:“為什——你隻能看見她,永遠看不見我?”
不光有不甘,還有期待。
可我卻想起來了很多事情。
天河邊,她立在岸邊等我,為了救我,她提前從潛龍指出來,去擋天雷。
這些溫暖和甜蜜,讓我幾乎死心塌地——她是第一個這對我的女人。
可後來——天河婚禮貫穿胸膛那一下,程星河要她來救我,她那句“不是還沒死嗎?”
像是鋼刀剔骨,寒冷透心。
這些事情,我非得要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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