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硯澤盯著岑曦將他拉住的那隻小手。
瞳眸情緒翻湧,但很快,眼底一沉,像是地獄蘇醒的野獸,帶著掙紮與戾氣,他一把將她的手甩開。
“沒有被嚇到?還心疼?”
她看不到他的樣子,但是他聲音嘲諷意味明顯,麵具下的那張臉,想必也是冷漠至極,他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手指掐住她下頜,很用力,“你說出這些違心的話,不覺得虛偽嗎?這張臉,我自己看著都反胃,你說你不害怕?”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因為藥效的緣故,他不僅容貌變了,聲音也極其沙啞,“你說你以前對平凡的喬森有感情,如果喬森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會心動?”
他掐在她下巴上的大手十分用力,眼睛猩紅,像一頭被惹怒的獸,低吼、咆哮,“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可憐,也不需要你的愧疚,如果你不滾,我滾!”
他情緒失控,害怕再跟她呆下去,他會做出什過激的舉動。
從地上站起來,他轉身離開。
岑曦再次將他拉住,眼眶酸脹得厲害,“我不會滾,我會用行動證明,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再次甩開她的手,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大步離開。
岑曦跌坐在地上,掌心按到了一株帶刺的樹枝上,紮出了血。但比起身上體上的痛,心髒,才是真的痛!
她究竟要怎做,他才會相信她?
……
離岑曦越來越遠後,喬硯澤才敢停下腳步。
捂住絞痛不已的胸口,回頭看了一眼。
麵具下的臉孔,神情一點點碎裂。說出來的那些話,他知道有多傷她的心,他自己,同樣不好受!
盡管她說不害怕,但她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怎可能真的不害怕?
他現在,就是一個怪物。
人見人怕的怪物。
喬硯澤雙手握成拳頭,削瘦的身子,隱隱發顫。
他收回落在遠處的視線,朝山下走去。
他之所以選擇一個人靜靜死去,就是不想讓最在意的人,看到自己的不堪和狼狽。
可是,他方才,已經將最醜陋惡心的一麵,展露到了她麵前。
當初他自己看到變化的容貌,猙獰的青筋,他都被惡心得兩天沒有吃過東西。
以他現在的狀態,他沒有辦法跟她和平相處。
喬硯澤回到學校,找到校長,再次提出離開。
校長為難的道,“還有兩個家長的孩子沒有來上學……”
“我等下就去勸說,今天應該能勸好。晚點我再離開。”喬硯澤看著校長,“請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岑小姐。”
岑曦替學校捐了一筆錢,校長將她奉為貴賓。上次故意將他留下,他心不是不清楚。
喬硯澤從校長室出來,大左小左立即上前。
小左看到喬硯澤身子削瘦了許多,他頓時紅了眼眶,“少爺,你跟我們回都城吧,說不定有奇跡出現呢?”
奇跡?
喬硯澤已經不奢望了。
他的身體,他自己心清楚。
活不了多久了。
青筋再變粗一些,血管就會爆裂。
他死後,會比現在難堪一百倍。
他已經想好,如果生命到了盡頭,他就一把火燒死自己。
“你們兩個,以後好好保護岑曦。”說完,他便離開了。
……
喬硯澤家訪完那兩個不願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後,回到學校已是傍晚了。
最近天氣多變,回來的時候又下起了大雨。
走到操場,看到全身淋得濕透的大左小左,喬硯澤啞聲問道,“你們在做什?”
“少爺,岑小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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