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劍生臉色清冷冷的，一路上也並未說些什。

    老壽山存在已久，越光北的無數記憶中都有這座山的存在。

    仙霧朦朧間，登天路初現。

    “大仙人，還要多久呀。”魔黎河擦掉濃霧聚集的露珠，有些不自在。

    他身上的灰域有些蠢蠢欲動，似乎要自主釋放出來。

    “快了。”沉劍生挺煩的，自己師父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讓他下山尋人。

    登山絕頂方穹盡，野山野草野書人。

    木屋門前白發翁，且看且聽尋仙途。

    “這些老人都是追求仙路的人嗎？”越光北有些動容，這些白霧中的老翁們都是沒有靈根的凡人。

    他們生而如此，沒有資質，連去觸碰修仙的門檻都沒有，更遑論修仙？

    沉劍生之所以一眼就能從人群中看到越光北等人，並非是他認出了越光北，而是越光北等人的氣質資質都與其他人迥然。

    越光北天資超凡，魔黎河血脈強大，小混沌天生厲害，軒轅靈兒氣質高貴。

    這四個人哪一個不是萬中無一的人中龍鳳，沉劍生隻是掃了一眼，便是知道師父找的就是這幾人。

    像畫本的凡人一到仙山就被選中的根本不存在。

    即便存在，也是設計好的。

    試想一下，要天賦沒有天賦，要資質沒有資質，這種古老的宗門憑什需要你？

    宗門有資源沒地浪費不成？

    仙路盡頭終成骨，可笑凡俗趨之若鶩。

    “前麵山穀怎了？是在打架？”

    小混沌頓時激動起來，它最喜這種同類相殘。

    “我家師父正在和鳳凰血脈的天驕切磋。”沉劍生停下腳步，他有些糾結，是不是要帶這幾人過去看看呢？

    過去吧怕落了自家師父的麵皮，不過去吧幹站著他又有些好奇。

    畢竟師父年輕之後那爭強好勝的心又回來了。

    前後兩代老壽山天才今時今日竟然私下開始了比拚。

    早先靈閔劍沉劍生便知道自己這個不靠譜的主人臣無極都老大不小的了，還欺負小女孩。

    這小女孩曾經還叫過主人一聲長老，怎現在非要死要麵子跟對方鬥上一鬥，有意思嗎？

    “你們想過去可以過去看一看。”沉劍生一回頭，人都沒了。

    “這幫人。”沉劍生愕然，因為他都沒發現人到底是怎跑外麵去的。

    沉劍生再怎通靈，也沒法察覺此越光北就是彼石源。

    雖然不知道越光北的真實身份，但是他卻能感覺到小混沌和軒轅月兒影子的非同凡響。

    相對而言，兩個帥小夥就有些普通多了。

    這也難怪，魔黎河有石源遺蛻做成的指環庇護，若是他不說，能看出他身份的人真的不多。

    越光北就更不必說了，他為了躲藏那根草，不給本體摸黑，可是徹底改變了氣質與能力。

    當然，什都能變，但衣服色澤不能變。

    黑與白，兩個少年像是地府的黑白無常，緩緩走到了老壽山眾多弟子中。

    山中不知眾生疾，苦修一生又何用？

    魔黎河有了一些感觸，忍不住向越光北吐槽，但越光北隻是淡淡道：“人生苦短，一生算什？苦一生也就這一生苦，苦亦何苦？樂一世不也隻有這一世的樂？樂亦何樂？”

    又被教育了一頓，魔黎河卻豁然開朗。

    他是聰明，可越是聰明的人越容易鑽牛角尖。

    之前的老頭，隻是站在一個凡人立場上在談亂。

    老人說的都正確，但又全不對。

    正如蟪蛄並不知道春日的萬物複蘇和秋天的紅葉飄零，凡人的一生太過短暫。

    他所言是真，但僅適用於那些不顧老人攔阻便進去的少年們。

    那些排成長隊等待仙人收徒的少年們隻是在做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他們並不知道老人是好心的提醒。

    他們以為老人隻是老壽山考驗他們決心的關卡。

    可對於魔黎河等人就不一樣了。

    首先魔黎河不是人族，其次他也不是來老壽山求仙的。

    越光北的話其實隻是想告訴魔黎河他活了很多很多年，嚐過的苦雖然不多，但是卻也孤獨了很久，這哪是凡人一生可以體會到的。

    可魔黎河卻有了更深的感悟。

    夏蟲不可以語冰，人族還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而他作為哥的智囊，不能因為隨便一個生靈的話便苦惱。

    倘若這樣，他存在的意義還有嗎？

    哥這是在提醒他，堅守本心，不可動搖。

    “哥，我明白了。”魔黎河嘴角帶著微笑，也不去看比賽，竟然自己閉著眼睛進入了感悟之中。

    他的魔心空明要升級了。

    越光北：“”你明白啥了？

    小混沌早就跑到最前麵去了，若是他還在這，恐怕會氣的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