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救到的人合風天帝的心意,那他便有可能會得到風天帝的愛護。
隻可惜他算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沈黎清並沒有拜師雲隱宗,他不可能救到想救之人。
徐衡仍舊抱著與風天帝攀上關係的想法,步入雲隱宗的大殿開始尋找合適人選,殿門外,舟午與慕容淩會,以及柯標和闞月華四人禦劍而至,落在準備下山的沈黎清麵前。
“黎清。”
“師父。”
沈黎清麵露驚喜之色,撲向舟午懷,舟午拍拍她的後背道:“最近過得如何?”
沈黎清緊緊抱著舟午,眼眶微微泛紅,失去父親後,舟午就像父親一樣待她,隻可惜老是出海,以致於行蹤飄忽不定,許久不能相見。
舟午輕咳一聲注意她保持禮儀,沈黎清鬆開手道:““師父你去哪了我好想你。”
舟午道:“師父忙。
來,給你介紹一下。”
沈黎清與慕容淩會等人打過招呼,舟午詢問了一下她的近況,沈黎清未提及梁風,因為向鍾意之人表露情愫卻被直接相拒,並非光彩之事,所以她沒有說。
舟午道:“徒兒,為師交給你的煉氣心法看來你沒有落下,煉氣到築基期,超越了百分之九十的修道者,現在為師允許你相伴為師左右,隻是,一旦遇到強勁的邪修或妖魔,為師必然要全力以赴,有可能不能兼顧到你和淩會。”
沈黎清道:“我不怕。”
“不怕就好。為師此生最向往,最敬仰,最想要成為的人應該是來到了這,鎮魔刀已經被拔取,寶刀配英雄,接下來的他必然要用它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而為師要做的事談不上驚天動地,也談不上舉世震驚,但也絕對是好事一件,怎說為師也曾是與他並肩作戰過的人,再見時也絕對會讓他看得起。”
“風天帝來到了這?”沈黎清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從來沒見過她的爺爺,談不上愛甚至有點恨,他要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她與她的爹爹也不會到處被人追殺,至於風天帝是與當代雲天帝齊耳的知名人物,關於他的傳說街頭巷尾都曾有聽聞,她從未想過替自己素未謀麵、塗炭生靈的爺爺報仇,因為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現在她隻擔憂一件事情,風天帝會不會來找她麻煩。
“心中無魔之人方能拔出鎮魔刀,梁風這小子在為師看來是人品端正,問心無愧的好男兒,五十年來從沒有人拔出過鎮魔刀,所以除了他破碎虛空到這來取鎮魔刀,為師想不到還有誰能取出鎮魔刀。”舟午分析道,他注意到沈黎清臉色不安,安慰道:“放心吧徒兒,為師可是曾經和梁風麵對麵喝酒聊天過的,他這人頭腦清晰,善惡分明,絕無可能找你麻煩。
說不定他還會袒護你呢,因為禍不及家人啊。”
沈黎清聞言心中一安,說道:“師父,會不會是劍聖無名拔出了鎮魔刀呢?”
慕容淩會呼和道:“對啊師父,也有這個可能。”
舟午笑道:“看來你們都不曾抽出一點時間去聽雲天帝傳授道法,雲天帝曾言,他當初孤身飛入九幽口中,未料到九幽腹中另有乾坤,是一片黑暗幽深的隧道,麵住著無數妖魔鬼怪,劍聖無名不放心他一個人也在之後進入其中,二人互相掩護,一直殺到九幽的心髒處,不料心髒旁住著一位非常非常厲害的妖魔,將無名前輩一口吞下。
九幽的內丹就生在心髒旁,雲天帝一劍捅爆了內丹,龐大的能量傾泄而出,九幽的身體爆炸成無數肉塊,無名前輩連完整屍體都找不到,因為九幽吞下消化了無數修士,所以可以推算出無名前輩的屍體也在其中。
一直過了五十年,梁雲帶著傾城劍派與雷炎宗,五行宗攜手四處征戰,剿滅無數邪宗,眼看天下太平安定,這才認為時機合適,說出無名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
柯標興奮道:“不是劍聖無名的話,那拔出來鎮魔刀的就隻有風天帝了!他來這,難道也是為了那個?”
舟午道:“那隻有當麵問他自己了。”
沈黎清不解道:“為了哪個?還有,師父你接下來要做什事情,搞得這神神秘秘的。”
闞華月道:“舟前輩在神秘人的指示下在海上發現了一座滅絕人倫……”
“噓。”舟午食指搭在唇邊,左顧右盼道:“我們到別處說。”
五人禦劍飛離此地。
落雲山腳下,梁風考慮到沈黎清不一定能進雲隱宗於是決定等一等她。
許久不見她下來,看來是順利拜入了雲隱宗。
梁風望了一眼落雲山頭心道:“希望你在麵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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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頭!今天有殺頭可以看了,快去看啊。”
“啥?集市門口又有殺頭?走走走。”
“殺的何人?”
“管他殺的是誰!有的看就行!”老百姓越聚越多,於尹城衙門不遠的集市門口圍聚起來,一輛囚車緩緩駛過,無數臭雞蛋爛菜葉丟了過來,負責推車衙役大聲斥他們扔準一點對準犯人,都扔到自己身上了。
囚車中,一位黑色短發麵容憔悴的中年男子雙眼緊閉,他半個腦袋被強迫禁錮在上麵,臭雞蛋和碎石子砸得他腦袋又痛又暈。
“好多人!”
“今天人怎顯得格外的多?”
“不知道啊。”
人們議論紛紛。
梁雲壽辰將於酉時開始,各方修真人士都備好壽禮,大張旗鼓地往江州趕,作為梁雲的哥哥,梁風理應到場,他之前離開雲隱宗,奔至傲天群山卻沒有感到鎮魔刀的氣息,於是斷定鎮魔刀被人取走,空手而歸的梁風禦劍趕回江州尹城,準備參加梁雲的壽辰。
不管梁雲到底是好是壞,他這個哥哥梁雲肯定不會不認,如今無有鎮魔刀,借助梁雲的力量開啟時間輪無疑是最佳選擇。
梁雲府邸距衙門較近,梁風趕回來到遠處人群擁擠,反正壽辰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始,出於好奇心他便邁動腳步往那邊靠攏。
本來梁風去雷炎宗又去雲隱宗,金丹修為的真氣不足以支撐他這樣來來回回禦劍飛行,還好在雲隱宗山腳準備離開時徐衡叫住了他,說要送他一程。梁風本來很提防徐衡,奈何徐衡熱情十足,又是同鄉順道,不上去反而惹他懷疑,於是順水推舟上了徐衡的劍,一同飛往江州,趕在天黑前便抵達了江州。
“這人犯了何罪?”
“這人沒犯何罪,命不好!”
“命不好?”
“可不是嘛,九分天注定,一分靠打拚!”
“呸,一分天注定,九分靠打拚!”
“你懂個蛋!”
“不要吵!看殺頭!馬上開始了!”
梁風與徐衡擠在人群中遠遠觀望,二人身材中量倒也不怎引人注目,兩名衙門將犯人押送到臨時搭建起的木台子上,劊子手抽出犯人背後的白色犯由牌,吐了一口水在刀刃上,便準備落刀。
“刀下留人!”
此次監斬官由梁讚擔任,他道:“誰在喧嘩?”
有人要劫法場?梁風心想。
“是我。”
一位風度翩翩的青年人翻身躍到台上,說道:“這位犯人的大名我是早有所聞,此人一不修道,二不煉武,三不拉幫結派,四不違法亂紀,隻是運氣不好有個塗炭生靈的老爹,不得已避世隱居。
我曾經與雷炎宗的人追查他的下落,我根據蛛絲馬跡,孤身一人一直尋到一處世外桃源,終於找到了他,他與妻子相敬如賓,種菜耕田自給自足,年幼的女兒承歡膝下,倒也安寧快樂。
我不忍打破這份安寧,轉身離去,沒料到雷炎宗首席弟子趙建良在我身上種下追蹤符文……”
梁讚道:“說重點。”
青年人清咳一聲道:“我之所以斷定他並非惡人,是因為他家養著許多小貓咪,養貓的人一般心腸不壞。
趙建良這廝後腳趕到,把那些貓咪屠了個幹幹淨淨,還說這些貓咪全是貓妖,無憑無據真是豈有此理!
我為了掩護他們夫婦女兒離開,也無暇顧及那些可愛無辜的小貓咪……”
梁讚不悅道:“重點!”
青年人道:“我說的全是重點,那時趙建良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仗著雷炎宗至寶雷炎劍之威,連我也不能輕易勝他,二人鬥了幾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梁讚道:“你再不說重點,我就要發飆了!”
青年人頭戴壓得很低的鬥笠,他摘下鬥笠道:“總之,趙建良安在他身上的那些個罪名都是子虛烏有,他真正想的不是誅殺沈長春,而是逼問出逐日劍的下落,是吧,趙建良。”
青年人目光如炬,直直看向台下人群中的一人,趙建良大笑一聲翻身躍到擂台,手扶劍柄道:“笑塵兄曾經放跑邪祟,如今又擾亂刑法,還要汙蔑我趙某人?
不要以為你僥幸得了個青雲榜的第一,就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
莫笑塵道:“逐日劍下落不明已久,沈長春能知道才怪,你緊追不放無非是想得到逐日劍,可最根本的問題你沒弄明白,那是何等高傲的神劍,就憑你是無非征服它的。”
“放屁!”趙建良怒道:“我絕不是為了逐日劍!”
“那你下山到此處所為何來,不正是為了逐日劍嗎?
我素聞你與梁讚交好,隻要沈長春鬆口,你再台下便可意會梁讚,推遲斬首……”
“莫笑塵你好大膽子!我今日乃是代表雷炎宗恭賀雲天帝壽辰而來!
你曾放跑邪祟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你反倒緊緊追問我的不是?
你真以為我怕了你?!”
趙建良鏘一聲拔出雷炎劍,這柄劍乃雷炎宗的至高法寶,品階為靈器,擁有它可瞬間使自己的實力上升一個檔次。
青雲榜名次相爭是不允許帶靈器級,或靈器級以上的法寶的,都是拿木製武器,這樣可以確保絕對公平。
不過真正的戰鬥,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看到趙建良的雷炎劍,莫笑塵反而輕笑一聲道:“你以為有了雷炎劍,便可勝我?”
趙建良笑道:“難道不是?”
“欸?!你怎會到這?”梁風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擠到台子附近,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便拍了他的肩膀,那人一回頭看到梁風麵露訝異:“閣下?”
“叫我名字。”
李大壯?”
“啊,不對,李大風?”
梁風展露笑顏道:“隨便你怎叫,你不在牢好好呆著跑到這做什?”
慕容淩會摸摸腦袋道:“是我師父帶我出來的,那個……你……呃……算了。”
梁風道:“你想問什?”
“沒什。”慕容淩會心想:如果今天莫笑塵能阻止沈長春被殺,那沈長春會被關押回大牢擇日重審,他和舟午打算夜劫牢把人弄出來,因為沈長春是沈黎清的父親,他們不能見死不救。
本來沒有考慮到夜劫牢這一茬,隻是這個莫笑塵突然冒出來讓他們有了這個想法,看樣子莫笑塵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豪俠,也是恭賀雲天帝壽辰來的。
這時舟午與柯標以及闞華月,沈黎清四人埋伏在了暗處,而慕容淩會在明處,待會一旦動手,慕容淩會負責搞亂場麵。
慕容淩會未將意圖吐露,隻說師父帶他來到這,梁風問其師父是誰,慕容淩會說相見自會相識。
“武王。”梁風頭一轉才發現徐衡沒了影子。
慕容淩會問:“武王?”
梁風道:“嗯,江州武王徐衡,是他帶我來江州的。”
慕容淩會訝異道:“你直接去找他?”
梁風道:“碰巧碰上的。”
慕容淩會道:“他在附近?”
梁風道:“沒事,這多人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你要劫法場,先問過我的雷炎劍!”趙建良舉劍恐嚇。
莫笑塵道:“我何時說過要劫法場,你若想與我切磋切磋,奉陪到底!”
“莫笑塵,趙建良,你們兩個不要亂來,這是法場,不是什犄角旮旯,你們想打去別處打,不要擾亂了這的秩序。”葉晴雪縱身躍上擂台。
梁讚看到葉晴雪婀娜的身段,眼睛一亮。
莫笑塵道:“我據理力爭他卻咄咄逼人,我想請教監斬官大人,這沈長春是否背負命案在身,可有真憑實據?”
梁讚眯眼道:“縣官大人抱恙在身,於是由我代任縣官一職,兼任監斬事宜,你在質疑我的斷案能力?”
莫笑塵拿出塞進沈長春嘴的白布團,朗聲道:“大家看,沈長春身上多處負傷,怕不是屈打成招,沈長春,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說個屁!吃我一劍!”趙建良一劍刺向莫笑塵,後者靈巧避開,拔劍回刺,兩劍相擊,火花迸濺。
葉晴雪拔劍格開二人,橫在兩人中間道:“你們瘋了嗎,在這動手?”
梁讚笑嘻嘻道:“晴雪,你出現在此處,莫不是思念我了?”
葉晴雪懶得搭理梁讚,斥莫笑塵與趙建良不準亂來。
莫笑塵收劍不動,趙建良早有在眾目睽睽下挫敗莫笑塵的想法,他不願放棄這個大好時機,推開修為遠不如趙建的葉晴雪。
連出三劍刺向莫笑塵,莫笑塵豈能不戰而退,舉劍相迎。
二人即將再度交手,梁讚忽然伸手,一手抓住莫笑塵的劍,一手抓住趙建良的劍,道:“二位無視法紀,意欲何為啊?”
莫笑塵暗暗吃驚,沒想到這雲天帝的祖孫梁讚如此厲害,竟能單手抓住兩位當世一流劍客的劍。
趙建良道:“梁讚,你的修為又精進了?”
“不精進難道退步不成?”梁讚手上微微用力,莫笑塵的鐵製佩劍啪一聲斷為兩截,莫笑塵後退兩步道:“你為何不參加青雲榜?”
梁讚淡淡道:“虛名而已。”
不知何時,沈長春的嘴巴又被白布塞得緊緊地,莫笑塵心道:梁讚的實力實在太高強了,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他何時把白布塞回去,今時今日的他單打獨鬥絕不是梁讚的對手,還是早早撤退為宜。
“莫笑塵,稍稍留步。”
四道身影突然斜刺冒出,竄上擂台,正是以舟午為首的四人,他們不知道梁讚的厲害,眼看莫笑塵要走,一合計幹脆衝上台來,打算把話說明白。
尹城四傑皆是傾城劍派的弟子,同時也長期霸占著傾城劍派的前四名,梁讚名義上亦是傾城劍派的弟子,見到柯標與闞華月不由問道:“柯師兄,闞師姐,你們消失好久,回來怎也不打個招呼?”
柯標道:“梁師弟,我們回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我們有要事稟告雲天帝,另外,此人不可殺。”
梁讚道:“這大庭廣眾的,說不殺就不殺,豈不是太過兒戲?”
趙建良道:“對!還有王法嗎?”
舟午道:“梁讚,認得出來我是誰嗎?”
梁讚瞄了一眼舟午道:“記得,舟午老前輩,曾經我爺爺邀請你去征戰九幽,不過你膽怯出海逃避。後來有幾次來府上,不過都被我爺爺拒見。”
舟午老臉一紅道:“老夫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什逃避,小孩子會不會說話。”
梁讚淡淡道:“這人殺不殺我說了算,你們下台去吧。”
葉晴雪看不慣梁讚這副目中無人的態度,說道:“梁讚,你一心殺他,莫非其中有貓膩?”
梁讚哈哈笑道:“你不知道他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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